一個晚上許睿陽都沒有休息,給他打電話的人很多,陳恭波和周坲海,這是最先接到消息的,緊接着消息就擴散了,遠在杭洲的丁墨村都給他打電話,再就是日本駐汪僞政府軍事顧問團的幾個關系戶,憲兵隊的關系戶,還有日本海軍駐滬的關系,接到消息後紛紛聯系他。
許睿陽沒有出去,他先給自己的老師宋海峰打電話報喜,也是通知組織上日本投降的消息。随後也不斷的打電話布置工作,通知電話能夠聯系到的所有手下,明天開始進入到新一階段的工作。
吳娅清見許睿陽已經和老師宋海峰通了話,知道組織收到了這個消息,她就投入到掩飾身份的工作,幫助許睿陽給局本部發電,給軍統華中區的各省站和分支機構發電,也沒有忘記給特務科的幾個科長發電,忙忙碌碌一直到早晨,兩人居然誰也沒有睡覺。
可是,這對小夫妻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點也不餓也不渴,被強烈的興奮和喜悅,充斥着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戴老闆來電了,連續四封電文,看起來心情很迫切。他沒在軍統局本部,而是在浙省抗戰前沿視察,接到毛主任轉發的電文後,作如下指示。軍統華中區務必與下屬部門,嚴密監視各地汪僞政府、日軍和地下黨的動向,每天必須向他彙報一次。”
“滬市地位特殊不容有失,華中區和滬市站要發動起來,在滬的各方勢力,無論山城政府、汪僞政府、日本人還是地下黨,也包括周坲海及手下,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内,如有異常情況,抓緊時間向他報告。”
“戴老闆電令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在浦東地區攔截地下黨遊擊隊,防止他們争奪滬市,但爲了不讓地下黨鑽空子,也是爲了監督周坲海,将會派遣特務大隊趕來市區,随後還有阮慶源的兩個團,聯系日軍阻擋地下黨對滬市可能造成的威脅。”
“他要求華中區立刻開始對在滬的日僞資産實施監督和管制,提前印刷軍統局的封條,等忠義救國軍抵達市區,按照事先準備的名冊,接收工作當即展開,但這件事由沈伯陽以軍統局華中區副區長,京滬杭接收工作副總指揮的身份出面,指揮忠義救國軍的行動。”
“戴老闆指示,你的身份特殊,暫時先不要對外暴露,除了少數的華中區高層,對内部也要保密,居于幕後指揮,等到他來滬市的時候,再浮出水面也不遲。但他授權你總攬整個京滬杭地區,也包括華中地區的接收工作,有不聽指揮者可自行專斷處理。”
“戴老闆有交代,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在市區執行任務期間,他們的日常所需,均由周坲海負責提供,但他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在關鍵時期有容人之量,華中區和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兩邊精誠合作,協力完成局本部交辦的使命。”吳娅清笑着說道。
許睿陽一手組建的華中區,是繼軍統滬市區和軍統滬一區之後,在滬市成立的第三個區級外勤機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指揮忠義救國軍的外勤機構,兩邊的關系可謂相當糟糕!
特别是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的指揮官阮慶源,因爲曾經不服從許睿陽的命令擅自行動,而局本部還包庇損兵折将的阮慶源,氣的許睿陽辭去了忠義救國軍遊擊隊專員的職務,兩人之間結了死仇。
谷敉
華中區根本不待見忠義救國軍遊擊隊,雙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搭理誰,忠義救國軍在滬郊作戰,軍需物資奇缺,可許睿陽就是不肯伸手加以援助,搞得戴立對此也沒有辦法。
眼下忠義救國軍遊擊隊淞滬指揮部要進入市區,進入許睿陽的地盤,戴立是真怕兩邊起沖突,到時候把軍統局的金字招牌給砸了,丢了他戴立的臉。
按理說外勤機構和遊擊隊,是兩個不同的體系,但軍統局是以特工作爲主體,遊擊隊是輔助力量,外勤機構的人,通常可以指揮忠義救國軍,因此,地位要高于忠義救國軍。
“他隻要聽指揮,我也懶得這時候和他計較,天下烏鴉一般黑,阮慶源在滬郊打了這麽多年的遊擊,來到滬市的花花世界,要是不對日僞資産伸手,那算我看錯了他!”
“通知沈伯陽到家裏來,我有事情交代他,另外把程暮河和江明駿也叫來吧,我的身份對他們不用保密,以後京滬杭大區,還得靠他們支撐呢!”許睿陽笑着說道。
“這些年你藏在日僞之中,連自己的下屬都不能接觸,把你悶壞了吧?”吳娅清笑着說道。
“那倒是沒有,特務科的人不也是我的手下嗎?做這個區長,麻煩事多着呢,要不是舍不得這塊地盤,我就到局本部做個處長!抗戰時期局本部的直屬部門,總是有事沒事的找茬,我打算惡心他們一下,有我在,情報處長的職務誰也争不過我!”許睿陽說道。
接到吳娅清的電話,沈伯陽急忙通知了程暮河與江明駿,三人開着汽車就來了。
“區長,您急急忙忙的這是帶着我們去哪裏啊?”程暮河問道。
“天狼星召見,現在抗戰勝利了,你們也是時候見見我們軍統華中區的老大了,但你們有個心理準備,天狼星就是許睿陽!”沈伯陽笑着說道。
開車的江明駿大吃一驚,導緻汽車一下子來了個急刹車,引得大街上的人一陣驚叫和斥責,程暮河猝不及防之下,頭部差點撞到了前擋風玻璃,沈伯陽笑眯眯的在後排看着,他就知道會有這種效果。
戴老闆和許睿陽,把天狼星這個身份掩飾的幾乎是完美無缺,所有人隻認爲許睿陽是和軍統局做走私買賣的走私商,或許是軍統局的内線或者外圍人員,最多加入軍統局,可誰能想到許睿陽就是天狼星本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