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閣下的感謝我可不敢當,說起來,我反倒要感謝幾位将軍和在場諸位的厚愛,當初被影佐将軍從滿洲國中央保安局調到滬市警察局,沒有什麽關系和後台給我撐腰,要不是有幾位将軍的鼎力相助,海昌貿易公司撐不到現在,我也沒有如此寬松的環境,别人高看我一眼,其實還都是你們的面子大。”許睿陽神情鄭重的說道。
這話聽起來就讓人感覺很舒服,他們可是長期從許睿陽手裏拿錢的,至于這些話到底是真是假,那是次要的。
“四方諒二本來就是軍部某些大人物,看着他在眼前晃悠覺得不順眼,專門調到華夏來混日子的。他在憲兵隊的工作,可能是敷衍的性質比較多,就像華夏經常說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如果他真的不識趣,非要顯示他以前擔任東京憲兵隊長的威風,在滬市胡作非爲,我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這是帝國最重要的物資生産和中轉基地,對軍部和派遣軍來說意義重大,由不得他放肆!”永津佐比重笑着說道。
“這次四方諒二來到滬市任職,我們也都見過面,沒有以前東條大将出任首相時期的氣勢了,他的後台現在是預備役,真有什麽事情也幫不了他多少,如果被人揪住了尾巴,他的下場會很慘的。”川本芳太郎笑着說道。
不要說東條英機是首相、總參謀長和陸軍大臣三大職務集于一身的時期,即便是首相兼陸軍大臣的時期,以嫡系身份來到滬市的四方諒二,肯定會成爲相當難纏的角色,敢招惹他的還真是不多。
東條英機是個睚眦必報的家夥,當年西尾壽造被撤銷派遣軍總司令官,回到國内轉任軍事參議官,有次去視察關西的時候,被記者提問,他随口要記者去問那個每天早上翻垃圾箱的家夥,這就是指的東條英機。
誰都知道,東條英機的愛好之一,便是去檢查居民區垃圾箱裏的垃圾,看看有沒有人吃大魚大肉,在國家困難的時候奢侈浪費。
話傳到東條英機的耳朵裏,這個心胸狹窄的家夥就把他的前輩大将西尾壽造,編入預備役,直到他倒台以後,西尾壽造才出任了東京都的長官。
可此一時彼一時,東條英機辭去所有職務,轉入預備役熬時間,四方諒二就像是沒有牙的野狼,既沒有多少殺傷力,也沒有人爲他撐腰。
從法租界白俄社交會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
大門外有警察二十四小時巡邏,院子裏有保镖在值班,吳娅清聽到了汽車響,急忙從客廳走出來,她也沒有睡覺。
這對特工夫妻的生活規律,明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許睿陽剛剛從金陵回來,就忙着爲木下榮市回國送行,兩人還沒有對接一下彼此的工作情況。
由于金陵和滬市之間的長途電話,可能會受到監聽,日軍憲兵隊的特高課,在電話局有專門的監聽人員,所以兩人之間盡量不會通過電話來傳遞信息。
吳娅清想知道的是,汪經衛死後,汪僞政府的高層會出現哪些變化,還有日軍近期的一些重要軍事動态,特别是日美之間的作戰情況,她要及時向組織進行彙報。
而許睿陽的特殊地位和強大的關系網,獲取的這些機密情報價值非常高,是組織上分析國際和國内戰争局勢的重要依據。
對許睿陽來說,把話說給吳娅清聽,就等于是說給了自己的上線,這也是他的任務,很完美的一個配合。
“喝了一晚上的酒,我有點餓了,娅清,你去給我做點吃的,我先到樓上看看,局本部有沒有什麽新的指令!”許睿陽說道。
随後他來到二樓的書房,從書櫥内部拿出一部小巧的日本海軍專用電台,然後接通電源打開開關,進入了收發狀态。
這是一個習慣,在安全的情況下,深夜十二點以後,必須要打開電台檢查,按照約定,戴老闆的電文是在十二點以後進行呼叫。
信号燈在閃爍,這是局本部給他發送呼叫信号!
許睿陽按照規定給予回複以後,一封絕密電文就通過無線電發了過來。
他和戴老闆之間是單獨的密電碼,有緊急任務下達,報務員會持續進行呼叫,一直等到他回複,再把電文發過來。
看完電文,許睿陽用火機點燃,放在煙灰缸裏燒成灰燼,還特意的用鋼筆把灰燼攪碎,倒了點水,徹底消滅了痕迹,然後才下樓來到餐廳。
“戴老闆給你任務了?”吳娅清給他端來一碗面。
就知道他喝酒後肚子裏不舒服,就提前做好了面條,還特意做了兩個小菜,無非就是老虎菜和豆腐皮,簡單卻對胃口,特别适合吃面。
“給了,要我想方設法動用在派遣軍高層的關系,打探日軍在黔桂地區的軍事行動情況,特别是日軍第十一軍是否要攻擊林城,在十二月二日的時候,獨山被日軍第十三師團攻陷了,大批的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落入日軍手中。”
“軍委會的高參們,認爲日軍有可能會趁機進攻林城,進而威脅山城的安全,所以蔣總裁爲了确保大後方的安全,把遠征軍的新編第六軍調回來進行防禦,整個山城氣氛極度緊張。”
“戴老闆特意指出,這次任務關系重大十萬火急,要我從速摸清日軍的動态,以免軍委會判斷失誤,造成更爲嚴重的局面,英美特别是美國政府,對山城政府在一号作戰的表現極其失望,蔣總裁和山城政府高層,感覺大了極大的壓力。”許睿陽說道。
“日軍要是占領林城,距離山城隻有幾百公裏的距離,等于是直接威脅到了國統區的核心,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務,你有沒有把握完成?”吳娅清也覺得,這次許睿陽的壓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