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訓處,顧名思義就是組織和訓練,是内部的一個考核和培訓部門,還要承擔思想教育等職能,是政保局内部的重要部門。雖然地位不如情報處和行動處,但在政保局,也能拿個排名第三。
許睿陽的目的是摟草打兔子,捎帶着給政保局制造内亂。既然這個組訓處長被瑣事逼得有家不能回,說明他在家裏是弱勢,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庭都搞不好,他再有能力,性格方面也是很大的缺陷。
羅寶東一旦找到馬曉天幫忙,那他接下來的命運,肯定會發生變化,因爲這個忙許睿陽絕不能白幫,必須是等價交換。
如果羅寶東不找馬曉天,許睿陽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但羅寶東的那位連襟,估計就要在憲兵隊的監獄出不來了。
萬裏浪也不能因爲這件事,太往深處追究羅寶東,他自己沒能力撈人,還不許人家找關系,這名聲也不見得好聽。
政保局本部組訓處長辦公室。
“處長,不打擾您吧?我托人從滬市給您帶了點雪茄和咖啡,現在法租界也沒有多少存貨了。”人事處的人事科長馬維陽敲門進來笑着說道。
“來來來,坐下喝杯茶,也就是你還想着我,現在沒什麽事情,光是家裏那攤子爛事就夠讓我頭疼了,整個政保局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羅寶東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嫂子也是沒有辦法,您的小姨子什麽脾氣,您是最清楚的,她不這麽做,娘家那邊沒法交代。局長還是沒辦法把高老弟從特高課要出來嗎?”馬維陽問道,他和羅寶東的連襟高希亮也很熟悉,經常湊堆喝酒玩樂。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杭洲的劫殺案,哪有心思管我的死活,等等,再等等,等來等去我都無家可歸了!”羅寶東一肚子怨氣。
在這件事情上,他對萬裏浪的怨氣很大,堂堂的政保局長,能夠和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部的大野廣一将軍接觸,竟然連金陵憲兵隊一個小小的特高課長都擺不平,說出去實在夠窩囊夠丢人的!
他認爲,萬裏浪就是沒有在這件事上盡心盡力,擺不平特高課長,直接找大野廣一将軍求情,能保不出來?
瞧瞧人家特高署的許睿陽,這關系經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出面,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能辦好,如果要給面子,最多秦世兆請特高課吃頓飯送點錢,什麽都解決了。
但實際上呢,萬裏浪還真是夠冤枉的,他是政保局長,做事情要衡量利害關系,找大野廣一不是不行,但這樣做,就把金陵憲兵隊特高課給得罪了,以後有點什麽事,這個藤岡中佐絕對呀針對政保局。
高希亮不過是羅寶東的連襟,不是政保局的下屬,爲了他損失政保局的利益,他這個局長當得就不稱職。
萬裏浪以爲羅寶東會體諒他的苦心,頂住家裏的壓力,給他分擔一些壓力,沒想到的是,他會因此被自己的心腹嫡系滿腹怨恨。
“我可是聽說,咱們政保局的幾個副處長和幾個分局長,都是局長的嫡系老部下,最近吓得躲在局裏沒回家,債主紛紛登門要債,實在是扛不住,也不知道這走私買賣還能不能做起來。”馬維陽說道。
處長們家底子比較厚,一次的打擊還不至于全家喝西北風,但是副處長和分局長,還有幾個心腹科長,這次可就倒黴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政保局走私的貨物,在杭洲附近出事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金陵,這麽大的事件瞞是瞞不住的,目睹的人很多。
聽到政保局此次損失非常慘重,一次死了四十多個特務,債主們感覺自己借出去的錢打了水漂,立刻就開始登門索債了,雖然礙于政保局的性質,還不敢做什麽出格的行爲,但遲遲不還錢,早晚都要撕破臉。
這些人敢借錢給政保局的高層和中層,多少也有些底氣和心理準備,錢就算要不回來,也得把政保局的名聲搞臭了。
“我也在這次的走私貨物裏面還有一股呢,現在賠了個精光,能夠湊出來這筆錢,還借了高希亮一半,這兩出事偏偏湊在了一起,我的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局長說他會有辦法找補損失,也沒說具體方案,昨天晚上和晉輝喝酒的時候,他偷偷告訴我,說林煥之跑到了廬州,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幹嘛!”羅寶東說道。
“無線電總台怎麽會知道情報處的蹤迹?”馬維陽問道。
“你可不要和别人說,全局的電台通訊都是無線電總台在管,密電碼也是日本人統一編譯的,晉輝是總台長,知道最爲高級的密電碼,雖然情報處和局長的通訊,都是單獨的電台,可晉輝有密碼本,這事能瞞得過他?”
“他閑着沒事可做,偷着破譯了幾份電文,林煥之給出的信息很模糊,隻說他到了廬州,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按照原計劃實施,似乎是在搞一次秘密行動。”羅寶東想了想說道。
“廬州那樣的地方,能有什麽重要情況,情報處有可能是發現了軍統局或者中統局,又或者是地下黨的地下組織!可這樣的行動,和彌補走私損失也沒有什麽關系啊!”馬維陽搖搖頭說道,他确實沒想到其中的關聯。
“你這樣一說,我倒是似乎開竅了,廬州是皖省煙土的集散地,情報處到廬州搞秘密行動,局長不會是想要搞煙土吧?”羅寶東頓時瞪大了眼睛。
萬裏浪秘密布置的計劃,被晉輝的一次私自行爲給徹底暴露了,這家夥可是老電訊了,在軍統局受到了嚴格的訓練,專業方面确實有一些能力,吃的是技術飯,絕非混飯吃。
情報處的電台使用頻段和密電碼,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萬裏浪私人電台的使用頻段和密電碼,他也清清楚楚,在使用電台通訊的方式下,想要瞞過他這個老電訊,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