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導緻重大損失,應該承擔失職責任的三個處長,又因爲所謂的大局需要逃過了一劫,反倒讓我來爲他們擦屁股,還得抓緊時間實施報複行動,鏟除佘介這個威脅,真是夠郁悶的!”許睿陽随手把電文用火機點着化爲灰燼。
“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華中區嗎?犯了錯誤的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看熱鬧的卻被強制入局,戴老闆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吳娅清很是不理解。
軍統局本部直屬部門擁有那麽多資源,在地下鬥争中卻沒有做出什麽像樣的成績,大多數時候,都是躲在大後方指手畫腳、勾心鬥角!
華中區剛剛成立的時候,直屬部門就插手人事安排,也是因爲他們的不謹慎,差點把華中區陷入到巨大的危險中。鏟除叛徒的時候,直屬部門的刺殺小組掉到坑裏損失慘重,還是華中區出手,才沒有讓局本部的臉面掉到陰溝裏。
在佘介的問題上,許睿陽幾次向局本部發出預警,局本部也下發通知提醒各個部門機構注意警惕,直屬部門還是犯了錯誤,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就這樣,收拾爛攤子的卻是華中區,實在是太離譜了。
“也不能說戴老闆欺負我們,華中地區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而直屬部門在淪陷區的力量偏弱,眼下被政保局端了三個潛伏小組,那就等于是傷筋動骨了,讓他們執行報複任務,戴老闆是相當不放心的。”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事,軍統局論資排輩現象嚴重,我加入的比較晚,提拔的速度卻很快,以铨叙陸軍步兵中校軍銜,主持軍統局第一大外勤機構華中區的全面工作,先天有些不足,需要靠着成績來說話,立的功勞多了,對我以後在軍統局的地位至關重要。”
“再說,軍統局也不像你想象中那麽霸氣那麽順風順水,正相反,因爲勢力膨脹的太恐怖,又是特務機關,不但上峰頗有忌憚之意,政敵們也群起而攻之,中統局、内政部警察、憲兵司令部、各戰區司令部,不知道多少人把戴老闆和軍統局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沈伯陽從陸軍大學特别班提前畢業,這幾天就要抵達滬市了,華中區的瑣碎事務讓你感覺心煩,他來接手日常工作,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仍然負責會計和電訊工作。”許睿陽說道。
吳娅清的職務,是軍統華中區秘書、會計主任和區本部電訊督察,對接秘書主任毛仁鳳、經理處長徐任骥和電訊處長魏達銘,但實際上電訊處管不到華中區的電台,天狼星的身份是絕密,她基本隻和毛仁鳳通信。
沈伯陽到山城的陸軍大學特别班進修,算算隻有半年的時間,可是華中區正在用人之際,戴立特意爲他遞交申請,由蔣總裁簽發命令,沈伯陽提前畢業,回到淪陷區繼續擔任許睿陽的助手。
“我知道了,其實他一直都在山城處理華中區的日常事務,我需要和他核對一遍即可,也沒有什麽好交接的。”吳娅清說道。
沈伯陽雖然在山城,可身邊卻有一個輔助的工作小組,負責聯系華中區的下屬部門,日常工作還是向他請示,但重要的工作卻要向吳娅清請示,關鍵是背後的天狼星,才是華中區真正的決策者。
汪僞政府政治保衛局金陵駐地。
“萬局長,政保局電訊處發現了三部電台的訊号,并且實施跟蹤定位,随後發起抓捕行動,而我這個顧問,事先居然一無所知,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福本健太冷冷的問道。
他此刻臉色鐵青,強行壓制着内心的怒火,政保局在金陵和江陰,發起突然抓捕,一舉破獲三個軍統局的潛伏小組,這個事情卻讓西田次郎勃然大怒,打電話到金陵,把他給狠狠的臭罵一頓。
問題在于,政保局的破案進度,西田班不知道,政保局要采取行動,西田班還是不知道,西田次郎感覺到局面要失控,對負責監督萬裏浪的福本健太,自然是相當不滿意。
“閣下,我在遞交的工作簡要中,提到過電訊處的偵破工作,您可以翻一翻看一看,是不是彙報發現了金陵和江陰兩地的信号,并且開始進行監測和定位工作,不能說我沒有彙報,可能您沒有在意。”萬裏浪說道。
“我眼睛不瞎,看到你的彙報了,的确是提到了這件事。那你告訴我,爲什麽鎖定電台的位置,通過跟蹤監視擴大戰果,然後布置實施抓捕,這些我怎麽就沒有看到?”福本健太問道。
萬裏浪雖然是政保局長,但他也不是太自由,需要給日本顧問寫簡報,就是重要事情的簡單概括報告。當然,這是指有重要工作的情況下,至于政保局的日常事務方面,顧問們就不怎麽關心了,沒必要什麽都彙報。
“閣下,我也沒有想到電訊處能夠這麽快就鎖定了對方的準确位置,并且由情報處和行動處配合,順利實施了這次抓捕,這是我的疏忽......”萬裏浪話說到這裏,被對方立刻打斷了。
“你這是純粹的狡辯!電訊處對地下電台的定位成功,或許存在着一些運氣,但是,擴大搜捕範圍,找到和地下電台關聯的軍統特工小組,肯定要有一段時間的跟蹤監視,換句話說,你這是故意在隐瞞!”
“我對你上次說過的話,你是沒有放在心上,采取行動的最終決定權,是在我的手裏,沒有我的允許,西田班沒有人跟着,你就敢私自決定私自行動,這是對帝國軍部和西田班的蔑視,你要爲此付出代價!”福本健太咆哮着說道。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政保局的行動不通知西田班,這是憲兵隊顧問永田和輝中佐閣下的命令,我隻能服從!”萬裏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