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得意了兩年時間,整個局勢就急轉直下,雖然還沒有明顯大廈将傾的态勢,内部卻已經崩塌了。周坲海和陳恭波尚且如此,汪僞政府裏面動心思的漢奸,還不知道有多少。
“睿陽,陳院長私下裏對我們說,你和軍統局那邊有秘密聯系,有戴立這棵大樹護着,就算局勢難以挽回,你也不會有事的,你能保護我們不被清算嗎?”和冰賢帶着楚楚可憐的表情問道。
“别瞎說,我隻是和軍統局做生意,沒有别的往來,但他們靠着我的海昌貿易公司,也賺了很多錢做經費,這個人情我承認有點,放心吧,如果真到了關鍵時候,我沒有被清算,自然會保護你們。”許睿陽說道。
盡管這是半公開的事實,可許睿陽絕不承認與軍統局有私下往來,隻是承認雙方有生意來往,這是他目前對外的一種說法。至于說保護她們兩姐妹,這不叫什麽事!
她們雖然給陳恭波做情人,享受陳恭波貪污的民脂民膏,可并沒有像莫菓康那樣爲非作歹,即便将來遭到清算,也是罪不至死。
如果她們姐妹能夠把偶爾聽到的消息,及時傳遞給自己,就如同今天的做法,自己隻需要對戴老闆提一句,她們是自己的内線,就有了軍統局撐腰,更不用擔心會被定罪爲漢奸了。
在兩姐妹的私宅吃完飯,閑聊了一會,許睿陽就坐車直接回到家裏,把消息說給吳娅清聽,叮囑她發電文給局本部,然後就睡覺了。
難怪那麽多人沉醉溫柔鄉難以自拔呢!
當女人對你刻意照顧和奉承,這樣的環境絕對是一種享受,更别說還是一對美豔的姐妹花呢!
汪僞政府、汪僞政府,這個名詞就代表着,關鍵還是汪經衛,周坲海早就成了軍統局的内線,陳恭波的聲望和資曆,比汪經衛可差得太遠了。
如果汪經衛死了,陳恭波掌握大權,他肯定壓不住陣腳,汪僞政府的内部派系,勢必要陷入到混亂之中,這對抗戰是非常有利的大事。
雖然汪經衛病重的消息,周坲海勢必會傳遞給軍統局,但自己傳遞過去,證明的是自己的能力。
十四号的時候,兩艘貨輪從滬市出發,駛向了關外的大連,船上滿載着茶葉、絲綢、香煙、砂糖、染料、火柴、花紗布、五金工具和日用品等物資,還有從租界搬出的紅酒、雪茄、香水、化妝品等奢侈品。
這些緊缺物資,是許睿陽好不容易才籌集到的,也是特意爲關東軍憲兵隊司令官三浦三郎準備的,海昌貿易公司提前派人到僞滿洲國,聯系了幾個實力雄厚關系強勢的走私商人。
海昌貿易公司的物資,根本不用考慮銷售的難度,甚至還得有一部分必須用硬通貨來結算。
根據海昌貿易公司和當地商人的協議,許睿陽要負責貨物的運輸,卸船後到了僞滿洲國的範圍,由關東軍憲兵隊負責護送到指定地點進行交易,貨款結清後大家再分贓。
許睿陽的打算是,利用這些貨物帶來的巨大利潤,一方面可以賄賂位高權重的三浦三郎,讓兩人繼續利益捆綁的方式,以便于更多的獲取情報,這個老鬼子的貪婪,那可是出了名的。
另一方面,他打算把自己的一部分錢留在關外,爲當地的地下黨組織提供力所能及的經費支持,滿洲國圓在關内也沒法花。
十六鋪碼頭的人群中,有兩個人看到貨輪離開碼頭,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盛通貿易公司,他們是西田班的特務。
“你們查證清楚了?海昌貿易公司的這兩船貨,不是運到山城,用來給帝國交換戰略物資的?”西田次郎問道。
“船航行的方向都不一樣,肯定不是去山城,這一點我們敢保證,隻不過船隊的人口風很緊,沒有打聽出來到底要去什麽地方。”
“據探聽到的消息,說是兩艘船要去津城,可問題是,海昌貿易公司和華北區的生意,一直都是走火車運送,沒必要這次調動兩艘船到津城,所以,不是向南就是向北。”特務回答說道。
“隻要不是去山城,爲帝國交換戰略物資,他這就是違反了派遣軍總司令部經理部和第十三軍特務部的授權,走私緊缺物資爲個人牟取暴利,這樣的行爲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一切都要優先保障帝國的戰争!”
“我馬上給憲兵隊打電話,嚴查他的走私活動,他們要是因爲收受賄賂包庇他,我就把這件事捅到軍部,取消他的特許免檢通行權力,由我們西田班進行監督,或者是直接控制海昌貿易公司。”
“這樣的權力和資源,隻能掌握在帝國的情報部門手裏,怎麽能放心給一個華夏人,真不知道有些人腦子裏,到底還有沒有帝國,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夥!”西田次郎陰森森的說道。
西田班最近因爲扶持政保局的事情,很是得到陸軍參謀本部情報部的稱贊,他的心又開始活躍起來,借着手下的彙報,他居然盯住了海昌貿易公司這塊流着油的大肥肉。
西田次郎的目的,還是想要利用走私和走私收益,加強西田班在國統區的活動,擴張西田班的情報網。可手裏沒有硬通貨,搞情報工作幾乎是寸步難行,中儲券在國統區可是沒有作用的,高級點的内線,都是要美元或者金條。
經費不是沒有,還是從參謀本部情報部直接撥過來,但是偶爾幾次可以,也不能每次都要美元黃金,軍部自己還缺少硬通貨呢!
但是西田次郎忽視了一個常識性的問題,許睿陽搞走私用的可是貨輪,還是明目張膽的裝貨,沒有對這些緊缺物資做什麽掩飾措施,這樣的操作,根本不害怕有人調查,他的那點心思,也隻能是在夢裏幻想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