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特工總部撤銷,調查統計部撤銷,他也沒有了去處,日本人給他拼湊一個新部門,也不讓人感到驚奇。
“老夏,我覺得不能讓萬裏浪太得意,仗着梅機關的支持,公然打壓我們這些李主任的嫡系力量!好在副局長胡敦合和第二局的副局長蔣松平,以前都是中統局出來的,天生和萬裏浪這夥軍統出身的人不對路。”
“現在到了我們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我認爲大家應該聯合起來,想方設法遏制他的發展勢頭,這家夥要是在政保局坐穩了椅子,接下來我們的日子會更難受。”
“政保局目前還沒有挂牌,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這時候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向汪主席反映情況,雖然影響不到政保局的成立,可至少也能從特工總部和調查統計部的撤銷中,拿回一部分權利。”傅業文說道。
“我贊同老傅的建議,萬裏浪雖然有日本人做後台,可日本人對他也未必就那麽放心,我們還是有一拼的機會,特工總部和調查統計部要撤銷,這麽龐大的資源,政保局是消化不掉的!”
“七千多人的在冊編制,隻有六成被留用,其餘的都會被裁掉,剩下的人,也需要一個合适的安置方案。”謝文潮說道。
發言最積極的傅業文和謝文潮,都是李仕群的妹夫,以前仗着和李仕群的特殊關系,他們在特工總部那是大權在握呼風喚雨,也是沒人敢招惹的角色,享盡了榮華富貴。
可現在呢?也因爲是李仕群的親戚這層關系,目前的處境是最爲尴尬的,好日子到頭了。李仕群死後,他們在新組建的政保局,居然連個職務都沒有撈到,成了無權無勢的邊緣人。
他們迫切想要改變現狀,這次拖着楊傑來找夏中明,也是來自傅業文的策劃,希望借助李仕群的老部下,聯名向汪經衛進言,爲自己這些受到壓制的人,争奪一部分權利。
不主動是不行的,等政保局開始運行,特工總部徹底變爲過去,樹倒猢狲散,被裁撤的人都忙着自己的生活,人心散了,人也散開了,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最後一搏了。
“我當然同意壓制萬裏浪的政保局,争取屬于我們的利益,但麻煩的是,我的情況和你們不太一樣,已經有了新的職務,還受命組建新部門,要是聯名向汪主席反應,師出無名啊!”
“況且這麽大的事情,我自己不能做主,還需要請示我的老關系,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建議你們找找胡敦合,讓他旁敲側擊的向汪主席和梅機關反應一下,非常時期一舉一動都要小心,日本人要是翻了臉,那結果可就嚴重了。”夏中明說道。
“老夏說的很對,李主任被害的内幕情況我們都清楚,此刻,日本人最害怕我們跳出來鬧事,兩位老弟先不要采取行動,我回金陵後和胡敦合談談,挺聽他的意思怎麽樣。”
“第一局都是軍統的人,第二局大多是中統的人,胡敦合與蔣松平也不願意看到萬裏浪占據政保局,肯定會爲我們說話的,我們貿然采取行動,到時候他們也沒法幫忙,做事情還是謹小慎微一點比較好。”楊傑點點頭說道。
别看李仕群活着的時候,他們一群人稱兄道弟勾肩搭背,關系好的像親兄弟一樣,那不過是個表面的假象而已。
實際上,不管是楊傑還是夏中明,沒人把傅業文、謝文潮、葉邀先等這些靠親戚關系上位的家夥當回事。
楊傑也不願意搞什麽聯名,他雖然丢了調查統計部政務次長的位子,可還是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要是這件事惹到了梅機關,引起汪主席的不滿意,一道命令他就會一無所有。
可傅業文和謝文潮追着他搞這件事,他也不能拒絕,李仕群對他可是信任有加,什麽好事都有他的份,如果不支持這兩個家夥,爲裁撤的人“請命”,名聲就要大受影響。
夏中明這樣的說法正合他意,他也知道,夏中明肯定是不會參與的,由此,他也就順水推舟,把事情搞個不了了之。
傅業文和謝文潮也不傻,聽出這兩人的真實意思,但他們目前已經狗屁不是了,不能和楊傑、夏中明翻臉,那是自尋死路的做法,隻好簡單聊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想必萬裏浪也找你們談話了,什麽情況?”夏中明笑着對王吉安問道。
“比起傅業文和謝文潮現在的處境,我們反倒是心理平衡了一點,好歹萬裏浪沒有把事情做絕。雖然我們這群兄弟,不是給他攆到了浦東南區和浦東北區,看守所也要裁撤一批人,可總算給我們留了點面子,沒把我們一撸到底。”王吉安笑了笑說道。
這倒是大實話,萬裏浪确實手下留情了,要是他真下了狠手,他們這些人還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重新在滬市街頭混幫會。
不過呢,他們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接受,萬裏浪明顯不是他們的靠山,将來在政保局的日子可想而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踢了。
“真是愚不可及,這麽明顯的邏輯,他們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即便是萬裏浪念着李主任的恩情,也不可能給他們安排什麽職務,這是犯忌諱的事情。”
“要是老老實實的閉門謝客,躲過這陣風頭,以後能落個善終,再這麽上蹿下跳的不安分,隻怕性命難保。”夏中明說道。
“以前他們過得是什麽日子?有李主任這棵大樹罩着,是位高權重的特工總部要員,在金陵政府也是高官,身邊拍馬溜須的數不勝數,阿谀奉承的話聽多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現在沒有職務沒有權力,或許能給他們挂個虛銜,領一份薪水,可這樣的日子他們受得了嗎?”楊傑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