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您和總司令官閣下,始終保持帝國利益至上的态度,軍部肯定征求總司令部的意見,這時候就的小心應對。您可不要忘記,柴山将軍可是長期在特務機關任職的,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會輕舉妄動。”
“雖然李仕群是個華夏人,但他是帝國一手扶持起來的,金陵政府的重量級人物,名副其實的軍政大員和封疆大吏,這是公認的事實。柴山将軍不會不知道殺他之後,會有多麽嚴重的負面影響,他敢于向軍部高層彙報,必然有充足的理由。”許睿陽說道。
他的這番話,聽起來仿佛是一片好意,是在爲派遣軍總司令部和軍部的關系考慮,可真實目的并不是爲了給松井太久郎和畑俊六出主意,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況且人家也不用他出謀劃策,日本軍隊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内鬥最爲激烈的軍隊,他們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裏脫穎而出,成爲位高權重的總司令官和總參謀長,絕不是思維簡單的角色。
許睿陽是在打消兩人要和柴山兼四郎掰手腕的可能,不讓畑俊六的特殊身份,影響到鏟除李仕群的計劃。萬一對方惱羞成怒,非要和梅機關計較這個事情,軍部高層也沒那麽容易下決斷。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要是沒有外力的幹擾,當事人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生氣,一怒之下還真有可能采取措施。但有人在一邊勸解,結果就大不相同了,這是一種達成目的的方式。
“你說的有道理,柴山兼四郎這個人向來陰險狡詐,而且性格極爲固執,他跑到東京去告狀,事先肯定是做好準備的,難爲你想的這麽長遠這麽周全,你到司令部的将官俱樂部等我,我先去向總司令官彙報這件事。”松井太久郎點點頭說道。
他給俱樂部打了個電話,讓人準備晚餐,然後又寫了張條子,讓他的機要官到總司令部的警衛隊,辦了一張進出總司令部的通行證,并且陪着許睿陽先到俱樂部聊會天。
這就是許睿陽一番話起到的作用,擺出一副全心全意爲對方考慮的姿态,總是能夠得到回應的。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松井太久郎和畑俊六才來到俱樂部吃飯,主要還是喝酒,畑俊六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估計是爲了柴山兼四郎先斬後奏的行爲大發雷霆,能做總軍司令官的高級将領,沒有一個是好脾氣的。
經過這次的喝酒談話,許睿陽在畑俊六心目中的印象加深了許多,鑒于柴山兼四郎目無上司,私自采取行動,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也沒有辦法進行監視,畑俊六就要求他随時通報李仕群事件的進展情況。
好歹柴山兼四郎也是堂堂的帝國中将,軍部派駐汪僞政府的最高軍事顧問,派遣軍總司令部要是派人跟蹤,那豈不是亂套了嗎?
特工總部杭洲區駐地,區長辦公室。
“李主任被逼着下台已經成爲定局了,估計就在這兩個月見分曉,我已經得到了西田班的準确消息,梅機關的柴山将軍,同意我來出任軍事委員會下屬新情報機構的負責人。”
“我們都是軍統出來的,你老兄在電訊方面的能力和造詣,在軍統局是穩坐頭把交椅,就是運氣不佳,我也同樣如此,不管能力多強,立的功勞多大,有李主任的風光,就沒有我的出頭之日。”
“說實在話,加入特工總部這些年,李主任的确是高看一眼,對我們也确實不錯,可他現在的處境,不是我們能搭手幫忙的,隻要人平安度過此劫,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新機構肯定是在特工總部的基礎上組建,兄弟我的壓力很大啊,要是不出成績,日本人都是屬狗臉的,說翻臉就翻臉,這個位置可是坐不穩,這次請老兄從金陵來杭洲密談,就是想要大家互相提攜扶持,保住這個飯碗。”萬裏浪笑着說道。
萬裏浪和佘介也在喝酒,佘介此人原本是軍統局電訊處的上校督察,職務全稱是東南電訊督察,論地位僅次于電訊處長魏達銘少将。
而且他在電訊技術方面是有真才實學的,軍統局的電訊人員有一個說一個,他能稱之爲數一數二的高手,地地道道的大行家!
因爲沒有當上電訊處長,所以對自身的遭遇很不滿意,不願意在軍統局本部待着,結果到金陵視察工作的時候,被軍統叛徒陳明楚給抓了起來。
可他沒想到的是,都說軍統局論資排輩現象嚴重,可到了特工總部依然如此!最先被特工總部抓捕并且叛變的原軍統滬市區電訊組長晉輝,因爲入職時間比較早,近水樓台先得月,搶占了電訊處長的寶座,佘介叛變的時間晚,僅僅做了一個副處長。
能在堂堂的軍統局八大處競争處長,佘介自然也是有點手腕的,而且他很看不起晉輝,論技術論能力,對方和自己不是一個級别的,論資曆,也是絕對的晚輩,仗着被抓的早了點,當漢奸早了點,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李仕群自然也不希望電訊處一團和氣,成爲軍統叛徒的老窩,就暗中支持佘介和晉輝内鬥,所以電訊處目前分爲兩派,晉輝負責無線電通訊工作,佘介負責偵查電台的工作,手底下的人呢,也是整天撕咬的不可開交。
“老弟放心就是,隻要你願意支持我的工作,我必然不會讓你失望,要說偵破電台這方面的能力,我還沒有服過誰,别看魏達銘當了電訊處長,他的那點本事對我不會構成什麽障礙。”
“整個軍統局的電訊業務是經過我的手,一點點發展起來的,培訓業務是我在抓,而且密電碼的編寫也是我的功勞,瞧着吧,以前我是不想讓晉輝搶占我的功勞,既然老弟誠意邀請,來個開門紅沒問題!”佘介很有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