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許睿陽隻是個華夏人,就是日本人,對西田次郎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麽太多的顧慮,川口仁吉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被西田次郎忽悠着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導緻勒令切腹的結局。
更何況,日本人自身也是以内鬥出名的!
放下電話沒多久,監視禮查飯店的特務科情報人員,就打來電話彙報說,俞昕魁已經被一夥陌生人,從禮查飯店給強行帶走了,包括他的皮箱,經過有人上樓檢查,發現負責保護的兩個秘密警察,被打暈後拖到了俞昕魁的房間。
外勤一個小組跟着陌生人的汽車,來到碼頭附近的一處倉庫,這裏可能是秘密的關押地點。
十點二十四分的時候,大木繁、木下榮市、永津佐比重和柴山兼四郎,還有第十三軍司令部的特務部長川本芳太郎,陪着華北方面的大橋熊雄和三浦三郎,七個日軍将官同時來到了特高署的駐地。
“許君,你給飯店打個電話,請山城來的客人到特高署見個面,大家熟悉一下。”川本芳太郎笑着說道。
“請諸位将軍稍等喝杯茶,我這就安排人把他接過來。”許睿陽點點頭說道,拿起電話開始撥打禮查飯店的總機。
許睿陽的意思是,把軍統局戴立的特使俞昕魁接到特高署,大家見面聊幾句,然後在一起吃頓中午飯,下午再正式進行會談,這樣有助于談判的氛圍。
可是爲了見一個小小的軍統局特使,居然出動這麽多日軍高級将領,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即便是軍統局的戴立親自來,也沒必要搞出這樣的陣容,明顯是很不合理的現象!
很對!其實真正到開始談判的時候,出場的隻有大橋熊雄和三浦三郎,連許睿陽都不會參與。其餘的五個将領也都是湊場,與談判的事情牽扯很小。
雖然這項絕密工作,是軍統局和華北方面軍情報部門的事情,但真正落實起來,華中地區的日軍相關部門,也是要出場露面的。
三浦三郎是華北派遣憲兵隊司令官,他到了滬市,大木繁這個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官肯定要來,而作爲“地主”的木下榮市,必須得到場略盡“地主之誼”。
大橋熊雄既是華北方面軍的特務部長,也是陸軍聯絡部的最高指揮官,派遣軍駐滬陸軍部的永津佐比重,不出面不合适。
川本芳太郎作爲第十三軍司令部的特務部長,談判既然是在滬市,他就以“地主”的身份參與。
柴山兼四郎來,是因爲警政總署的保定特務科,準确的說,是警政總署長許睿陽主導了這次談判,而華中地區的警察系統,憲兵隊、特務機關、最高軍事顧問團,都有管理和指導的職能。
電話接通後遲遲沒有說話,許睿陽“皺着眉頭”又要了一個号碼。
“你們立刻去看看貴賓住的房間,爲什麽電話沒有人接?馬上回複我!”許睿陽對着話筒說道。
他放下話筒,就在一邊等着,臉色是相當的不好看。
“出什麽事情了?”木下榮市湊過來問道。
“将軍閣下,事情不太對,特使住的房間沒有人接電話,我已經讓外面的人去看看怎麽回事了!”許睿陽語氣嚴肅的說道。
十幾分鍾,電話鈴聲響了。
“什麽?特使和他的東西都不見了?看守的人呢?我知道了,馬上通知特務科對飯店實施排查,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禮查飯店是日本商人經營,你們注意方式,我這就請憲兵隊立刻介入!”許睿陽把電話放下了。
“怎麽回事?”木下榮市急忙問道。
“據蹲點的監視人員彙報,特使被人給綁走了,兩個跟着他的秘密警察,被人打暈綁在房間裏,真是豈有此理!”許睿陽臉色很難看。
在場的将領們有些震驚,特使剛到滬市就被綁走了,這就說明,有人在盯着許睿陽,但肯定不是軍統局的地下潛伏組織和特務科。
木下榮市打電話詢問特高課,崗村适三回複說今天沒有行動,永津佐比重打電話問駐滬陸軍部情報課,也同樣沒有行動。
“這個特使剛剛到滬市,他的身份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被人在這麽短的時間抓走,看來隻有一個可能了。”木下榮市說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除此之外,也不會有人敢動海昌貿易公司的客人,憲兵隊出面吧,他們違反了軍部的規定!”永津佐比重黑着臉說道。
這件事推理起來其實很簡單,沒有什麽複雜的地方,在滬市敢做這種事的沒幾個,不是特高課也不是情報課,那必然就是西田班的西田次郎,因爲不會有别的可能。
西田班秘密調查許睿陽,這也不是什麽秘密,西田次郎調閱過憲兵隊和特務機關的人事檔案,也對有關人員做了詢問。
眼看着就要爆發醜聞,木下榮市也顧不得替倒黴鬼西田次郎掩飾了,急忙給崗村适三打電話,要他聯系西田班,要西田次郎抓緊時間把人給放出來,避免影響到帝國的聲譽。
可是崗村适三打電話到盛通貿易公司一問,值班的人說西田次郎外出了,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我懷疑盛通貿易公司的人,是故意這麽說的,可能來自上面的交代。這個秘密機構必然派人全天盯着碼頭,結果發現了特使乘坐我的船來到滬市,被我的汽車送到禮查飯店,還派人貼身保護,所以認爲肯定是有很高價值的目标,就斷然采取了密捕的手段。”
“我如果發現特使不見了,有可能會通過憲兵隊特高課進行調查,特高課也可能會猜到是他們動的手腳,在滬市,敢于和我硬碰硬的,隻能是帝國的情報機構。爲了避免他們的行動受阻,幹脆就找個借口搪塞特高課,以便于完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許睿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