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開,還沒等他和潛伏小組的成員反應過來,突然間兩人就被抓住衣服拖到門外,随後額頭被槍口頂住了。
四個特務迅速來到客廳門口,卻發現門被插上了,他們也有點經驗,知道裏面的人發現了抓捕行動,兩個人擡起腳使勁踹門,好幾下才把門踹開。
可讓他們感到吐血的是,書房的門也關着,等把這道門撞開,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有點傻眼,裏面有個女人,已經把密電碼本燒成了飛灰。
特務們惱羞成怒,對着這個女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可結果已經無法挽回了,隻搜到了一部電台,别的什麽都沒有,剛才發的電文原稿,發送完畢就被銷毀了。
“課長,這個女人把密電碼給燒了!”一個日本特務恨恨的說道。
崗村适三皺了皺眉頭,看着這個眼睛中透露出堅定眼神,鼻青臉腫嘴角帶血的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帶回到憲兵隊。
“戴星秉,許睿陽愛惜人才,平時對你可是不薄,雖然沒有成爲高官,卻也是警察學校的實際負責人,還領着豐厚的報酬,享受着有車有房的待遇,你爲什麽要走回頭路呢?”崗村适三問道。
“許睿陽心甘情願的給日本和汪僞政府賣力,成爲人人唾罵的漢奸,不代表所有的華夏人都願意做漢奸,想要我爲虎作伥同流合污,辦不到!你以爲他就對我那麽信任?要不是我忍耐得住,極少采取碰頭的方式,早就被警察學校的耳目給發現了!”戴星秉冷笑着說道。
無論如何也得把許睿陽摘出來,他知道海昌貿易公司對軍統局的重要性,第二次落入敵手,再想活下來是不太可能了,就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押回憲兵隊抓緊時間審訊!”崗村适三吩咐說道。
他很願意聽到戴星秉這樣的言論,也證明許睿陽果然是“自己人”,就是負責監視的手下不太得力,沒有挖出這個隐藏的威脅。
“江秉成,你向特高課出賣我,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當漢奸了!”戴星秉冷冷的說道。
江秉成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事實擺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原本他是不想露面的,可這是崗村适三的要求,目的不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上賊船容易,下賊船就難了。
這個消息雖然被特高課給封鎖了,嚴禁洩露出去,但事實上,想要隐瞞卻不容易,因爲參與的不隻是日本憲兵,還有滬西憲兵分隊的偵緝隊。日本憲兵可以遵守特高課的紀律,偵緝隊的人,那可就難說了。
新京舊宅。
“滿身的酒氣,難聞死了,趕緊把衣服換掉洗個澡,我給你燒了一鍋熱水,換下來的衣服給我。”井上晴香帶着埋怨的語氣說道。
“我敢喝成這樣,也是知道你肯定會照顧我,男人哪有不喝酒的,現在能和你說話,不吐不鬧的,已經很不錯了,一斤半的茅台酒呢!”許睿陽笑着說道,端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他到底是職業特工,雖然看似喝的大醉,走路搖搖晃晃的,卻仍然保持着清醒的頭腦,這是一種本能的約束。
“我想去滬市住一段時間,你覺得怎麽樣?”井上晴香把毛巾先放在溫水裏浸濕,随後擰幹,遞給許睿陽擦了擦臉。
“這還用說嘛,我随時都歡迎你到滬市陪我,但這次回去後,我趁着沒有什麽事情,很快要到國統區視察各地的工作,估計要到六月底或者七月初才回來,你直接到杭洲吧,西湖邊有咱們的房子。”許睿陽說道。
沒事?戴星秉和他的情報小組給特高課抓獲了,是沒有小事吧?
當然,他不是神仙,不知道在自己來新京參加婚禮的這幾天,戴星秉居然被江秉成給出賣了。
即便知道,這件事和他也沒有直接關系,滬市的資源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軍統特工,他也不願意管閑事,把手伸到别人的地盤,這是很犯忌諱的事情,戴老闆可是有疑心病的。
再說,戴星秉是軍統局忠義救國軍的少将專員,不屬于華中區的管轄範圍,大家不是一條線的,許睿陽就不是很關注此人,所以無論是滬市站還是特務科,都基本忽視此人的存在。
許睿陽盡管喝多了,可在早晨七點鍾的時候,還是準時醒了,這是他和吳娅清約定的發報時間之一。如果華中區有什麽緊急公務需要他這個區長處理,就在早晚規定的時間發送電文。
來到偏房取出電台,開機以後沒多久,信号燈就開始亮了,這表明吳娅清有電文要發送過來,也代表着有重要工作向他報告。
等到接收完電文并且翻譯完,許睿陽知道了昨天晚上在滬市發生的事情,緊接着給吳娅清發送了幾個字的回電,然後關機把電台放到了皮箱裏。
許睿陽一邊做早飯,一邊思索這件事導緻的局面,江秉成出賣戴星秉,并且導緻潛伏小組被抓捕的行爲,固然讓他非常憤怒,但也對局本部即将面臨的處境感到可笑。
首先,戴星秉回歸軍統并且在警察學校進行潛伏,這應該是局本部的高度機密,是單線聯系的方式,但是原來軍事情報處的江秉成卻知道這個秘密,軍統局的保密原則,成了廁所的手紙!
而且許睿陽也想到一個問題,戴老闆這次不但瞎了眼,拒絕了華中區要***秉成的請求,還可能連累從山城滬市與江秉成聯系的特工。
出賣了戴星秉,這家夥已經沒法回頭了,一不做二不休,肯定要把局本部派來聯系他的人抓起來,這樣的結果,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
許睿陽完全可以想象到,出現這樣的局面,戴老闆得到消息後,将會是如何的暴跳如雷、氣急敗壞和咬牙切齒,也能想到軍事情報處的尴尬、驚慌和無可奈何,但歸根結底就是兩個字的概括,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