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參加經理處滬市物資采購小組的人裏面,超過一半,都是這些老資格的的親屬或者嫡系,沒想到卻被日本憲兵隊給一鍋端了。
毛仁鳳作爲軍統局的大管家,事無大小都得操心,落入憲兵隊手裏的這些軍統特工,肯定會找到他頭上。
因爲随着時間的推移,天狼星的存在已經不是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這位神通廣大的潛伏特工。
到現在爲止,戴老闆的煙幕彈釋放的很成功,除了幾個知情者,聽到天狼星信息的人,都以爲他是臨澧特訓班的佼佼者。
戴老闆也明白毛仁鳳的難處,所以幹脆就直接亮明态度,執行任務肯定有危險,哪有天上掉功勞的好事?
毛仁鳳料事如神!
軍事情報處長鮑世宏、經理處長徐任骥、行動處長曾召棠,因爲軍統華中區的事情,不敢去找戴老闆,就來到毛仁鳳的辦公室。
軍統局本部的直屬部門被稱作是總部機關,的确是占有很多優勢,可要是外勤機構不買賬,這些優勢也隻能幹瞪眼。
比如現在,三十四個特工被日本憲兵隊給抓了,怎麽辦?
“人是在滬市被日本憲兵隊給抓的,特券的事情極度敏感,日僞肯定是高度重視,在這個緊張時候你們還想着救人,還有沒有點基礎判斷力?”
“你們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想辦法救人,找我有什麽用?難道要我跑去滬市和憲兵隊談判,把這些人給要回來?”毛仁鳳淡淡的說道。
戴老闆雖然已經定下這件事的處理原則,但是作爲秘書主任,日常工作還需要這些人服從指揮,他也不願意說話太過僵硬。
對方三人跑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裏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他用鼻子也能猜出來,對他們的厚臉皮感覺到很是厭煩。
“主任,我們當然不敢這麽想,牽涉到使用僞鈔套購物資這麽大的案件,短時間内撈人是不可能的。我們擔心的是,日本人别因爲這件事氣急敗壞,把采購小組的人都給殺了!”鮑世宏陪着笑臉說道。
“聽說那位神秘的區長天狼星,在淪陷區的能量很大,出了這檔子事,經理處、行動處、軍事情報處和華中區的關系,目前是極度緊張,他肯定不願意幫這個忙,能不能請您出面給他發封電報,要他暗中關照一下,保住這些被捕特工的性命?”曾召棠說道。
“主任,别人不知道内情,您肯定是知道的,這次派到滬市的物資采購小組裏面,一些組員是咱們軍統局元老特工的關系,有幾個甚至還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是被他們逼的焦頭爛額,您就給幫一把吧!”徐任骥哀求着說道。
他們的智商也沒有掉到腳面子上,指望天狼星把日本憲兵隊抓的人救出來,這肯定是行不通的,這可是僞鈔案!
按照天狼星給局本部多次提供重量級軍事情報來分析,他應該是在日僞重要部門潛伏,但這樣的事情太敏感了,救人會影響到他的潛伏任務,戴老闆也絕對不會答應。
隻希望天狼星能夠看在毛仁鳳的面子上,暗中找日僞夠分量的關系,給日本憲兵隊說兩句好話,保住這些人一命,因爲活着才會有營救的希望。
毛仁鳳比戴老闆好說話,脾氣也溫和的多,從不輕易發火,他們才敢在耍心眼連累華中區以後,還提出這樣的請求。
“你們派到滬市的人,等于是在華中區的鍋裏搶飯吃,可是物資采購小組私下聯系華中區的人,不但吃人家的飯,還砸人家的鍋,現在遇到問題又要人家出手救援,怎麽,把天狼星當孫子看呢?”
“天狼星是軍統局的戰略級特工,他的安全受到戴老闆的直接關注,想讓他找關系,你們也都是特工,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他會因此遭到憲兵隊的懷疑!”
“民國二十七年底,他就奉戴老闆的指示潛伏在滬市,苦心經營了五年時間,費了多少心血才有現在的成色,要是因爲這件事給他帶來危險,山城政府和軍統局的損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更何況他不是單純的特工,還是我們軍統局最大的外勤機構,華中區的區長,他說這件事辦不了,連戴老闆都沒有辦法,你們别在我這裏磨嘴皮子了,我也沒有辦法!”毛仁鳳說道。
這封電文是非發不可的,他心裏清楚得很,這群人絕對不會因爲他拒絕,就不抓這根救命的稻草。局本部的直屬部門自身也有劣勢,在淪陷區沒幾個據點,也沒有什麽過硬的關系,目前唯一可以指望的,還就是華中區的天狼星。
這幾個處長不敢對着他耍賴,但那些親屬和關系戶被抓的老資格,會紛紛過來找他,仗着資曆深,就是不要臉了,哪怕戴老闆也有點頭疼。
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不敢去找戴老闆,誰讓他在軍統局向來有好說話的名聲呢?
毛仁鳳哪會是簡單的人物?
他說話是很講究技巧的,把滬市的情況說的這麽嚴重,更點出天狼星的重要性,就是要這些人欠他的人情。作爲戴老闆的頭号心腹,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人情永遠是不嫌多的。
在毛仁鳳的思維中,天狼星對采購小組的行爲雖然異常憤怒,可見死不救,那也不是對方的性格,隻要自己發封電報,言詞用的委婉一些,估計采購小組的人,還是能夠活下來的。
“這可怎麽辦啊,毛主任不肯給天狼星發電,我們和華中區的關系又搞成這個樣子,難不成要去找戴老闆?”鮑世宏皺着眉頭說道。
“去找戴老闆?我敢說話沒說完就會被他罵出來的,你還不知道老闆的脾氣?我聽毛主任的話裏,這件事不是沒有一點餘地,語氣沒有那麽堅決。”
“要我說,趕緊把所有人都發動起來,輪番給毛主任做思想工作,我們三大處和這麽多資深元老的人情,也值得他發一封電報了吧?”徐任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