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僞政府的大環境就是這樣,有了權勢以後必定會想方設法撈錢,像是貪污受賄、賣官、走私、強取豪奪等等,這都是見怪不怪的現象,也成爲了大家都默認的規則。
“麻煩的是,我們先前商量的轟動計劃,全被夏中明的行動給搞砸了!這件案子的影響太大,連糧食部的部長和次長都落馬了,這位部長還是汪夫人的幹兒子!”
“全國都在讨論這件大案的案情,他們眼睛裏隻有軍情處,我們政保局即将對軍統局華中地區潛伏電台實施的大搜捕,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大的成果,連個浪花也翻不起來,真是窩火!”
“我看,許睿陽就是存心利用軍情處,壓制我們政保局的崛起,轉移日本人的注意力,生怕他的地位受到影響!”林煥之咬牙切齒的說道。
萬裏浪爲了能夠讓政保局打響名氣,也是煞費苦心了,他表面上隻是在等政保局挂牌,可暗地裏卻和佘介策劃好了一個方案。
佘介以他在電訊方面的經驗,挑選出有把握的幾部電台,目前已經派得力人員在電台所在地駐守,電訊處的技術人員采取三角定位法,正在鎖定電台的準确位置,随時準備采取行動。
在萬裏浪的設想中,隻要連續破獲軍統局的地下電台,抓到軍統局的潛伏特工,肯定能引起日軍的關注和高度贊賞,這樣的成績也必然會讓日本方面非常滿意,以後政保局自然能得到資源傾斜和大力扶持。
可是沒想到,軍情處搞了這麽大的一個案件出來,據說派遣軍總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因爲案件的性質極其惡劣,對梅機關的柴山兼四郎中将大發雷霆,嚴厲批評梅機關的工作不得力,影響到皇軍的軍糧征購工作。
他還表揚了軍情處的行動,認爲這是維護帝國利益的舉措,鼓勵軍情處不畏強權,繼續打擊此類行爲,派遣軍總司令部将會是軍情處的堅實後盾!
“有些話在這裏說說無所謂,在外面,就要管住自己的嘴巴,要是這些話傳到許睿陽的耳朵裏,你會吃苦頭的。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政保局現在立足未穩,不宜招惹這種強敵。”
“挂牌後,我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行動,戲台子都搭好了,斷然沒有不唱的道理!隻要我們去做了,而且出了成績,在日本人心裏就有地位,軍情處隻能得意一時,做事還要看的長遠一些,政保局要是連軍情處都壓不住,還是關門算了。”萬裏浪說道。
民國三十二年的十一月一日。
汪僞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政治保衛局和汪僞政府軍事委員會軍事情報調查處,同時挂牌成立了。一個在普陀路八号,一個在中央研究院舊址。
兩邊都是公開的特務機關,而且都是軍隊編制,成立儀式都沒有搞什麽大動作,僅僅有個簡單的揭牌儀式,很快就結束了,要不是兩塊木牌挂在大門上,仿佛一切都沒有出現一樣。
特務機關挂牌可不是一般的衙門挂牌,沒有鞭炮齊鳴也沒有大擺宴席,沒有關聯的政府官員和軍隊将領根本不敢露頭,私下和特務機關接觸,那是犯忌諱的行爲。
政治保衛局的“來賓”陣容慘淡,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官大木繁和駐滬陸軍部長永津佐比重,都到場簡單露了一面,這畢竟是梅機關改編特工總部和調查統計部,成立的汪僞政府第二大特務機關,面子是必須要給的,但揭牌儀式結束,他們緊接着就離開了。
周坲海同樣如此,身爲特務委員會的主任委員,過來說了兩句恭賀的話,一杯茶沒喝完呢,就到軍情處駐地去參加第二場儀式了。
留在政保局現場的,隻有柴山兼四郎中将和梅機關的少量人員,日軍各方勢力派來的顧問,再就是政治部的官員和汪經衛的秘書長陳純普,顯得比較冷清。西田次郎雖然也來了,可他是以日本在華商人的名義,跟着“湊熱鬧”的。
但軍情處的揭牌儀式就不一樣了,駐地是真的非常熱鬧。
派遣軍的總參謀長松井太久郎中将親自到場祝賀,并且宣讀了畑俊六大将對軍情處的嘉獎令,表彰軍情處破獲糧食貪污走私大案,日軍第十三軍司令官下村定中将,也有一張嘉獎令。
大木繁中将、永津佐比重中将、川本芳太郎少将和木下榮市少将,還有日軍第十三軍駐守金陵的第十五師團長山内正文中将,親自到場祝賀。
日軍第十三軍特務部組建的軍事情報機構,作爲下屬師團的師團長,當然是要來捧場的。至于政保局,山内正文就沒有搭理,中将師團長地位極高,眼睛裏沒有政保局這個機構。
“大佐閣下,您是什麽時候來的金陵?”許睿陽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以前關東軍的作戰參謀辻政信。
當初這位因爲諾門罕事件而大名鼎鼎的參謀,被調離派遣軍總司令部的時候是少佐軍銜,後來聽說被調回了參謀本部的作戰課,成爲了中佐軍銜,這次再見他,已經佩戴着大佐軍銜了。
以辻政信的資曆,身爲陸軍大學軍刀組的第三名,現在才晉升大佐,實際上升遷速度是非常慢的,這也是因爲這貨老是瞎折騰,諾門罕事件受影響嚴重,瓜島戰役又假傳命令瞎指揮,如果不是他的參謀身份,能活着都是奇迹。
“許君,我是八月中旬被調來的,忙着交接工作,再說也沒有心情,就沒找你喝酒,今天晚上咱們喝一場?”辻政信笑着說道。
他的性格極其狂妄,而許睿陽是極少數能談話聊天的華夏人,關鍵在于,從來都是他在滔滔不絕的說,許睿陽隻負責聽,負責拍手叫好,關鍵時候發出問題他來解答,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