滆湖東南方向的曹家灘和沈家灘地段,周圍遍布水網,在靠近河流交彙的蘆葦蕩旁邊,水邊的樹林裏,忠義救國軍遊擊隊金壇支隊的第二大隊,此刻正在修整。
大隊長曹緻新和副大隊長羅保興,還有軍統局本部的特派員孫暮興,三人坐在一起邊抽煙邊聊天,魚餌已經撒了出去,就看李仕群這條大魚上不上鈎了,對即将到來的結果,他們誰也沒有底。
“我讓報務員把我們的情況,分别發給了華中區本部電台和局本部的電台,區本部回複,以悉,按原定計劃繼續進行,戴老闆回複,預祝馬到成功!”孫暮興說道。
“費了這麽大的精力,搞出一個内讧的假象,三百多人成爲忠義救國軍的叛軍,我們也背着一個軍統局叛徒的罪名,要是計劃不能奏效,那我們可就虧大了。”羅保興笑着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個計劃成功率很高,自從清鄉委員會被撤銷後,李仕群可能感受到了威脅,就在蘇省的南部地區招兵買馬瘋狂擴充實力,這段時間,蘇省的保安軍居然增加了五六個大隊的兵力。”
“可他招募的人再多,拉到戰場上也是一擊即潰的烏合之衆,不是給錢多發支槍就能打仗的,想要形成戰鬥力,必須要經過職業軍官的嚴格訓練,他手下不缺特務,但是不能幫他和日軍博弈,理論深厚實戰經驗豐富的資深軍官,這才是一支軍隊的骨幹。”
“我們都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畢業的,當年也是和日軍槍林彈雨的拼殺,這次要是跟了他,就全心全意幫助他組建軍隊,加強對保安軍的訓練,完全把我們當成是他們的一員,千萬不能糊弄他,這樣才能取得他的信任,對我們言聽計從。”曹緻新說道。
“你們的思路很正确,華中區長天狼星也是這個意思,我們的任務是,讓李仕群的行爲出格,制造出要割據稱王的假象,讓日軍感覺到威脅,其實隻要發現了迹象,日軍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采取措施,這個時間不會太長。”孫暮興笑着說道。
等待的時間格外讓人心煩意亂,不是害怕搞砸了遇到危險,能被挑選出來執行這個任務,就很說明問題了,能力和心理素質都絕對過硬,他們擔心的是,釣不到魚沒法立功!
像是這樣的重大任務,隻要天狼星的計劃成功,勳章倒是不敢想,但官升一級,從中校提拔爲上校,這絕對不是做夢!
等了兩天,事情終于有了變化,外圍負責監視的哨兵,把一輛卡車領到了臨時駐地。
車上的人說,是奉蘇省省主席特使陳恭樹和特工總部蘇省實驗區區長謝文潮的命令,前來聯系第二大隊,邀請他們到漕橋鎮面談。
李仕群派來拉攏談判的代表居然是陳恭樹!
三人聽到這個名字,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們雖然都屬于軍統局,以前倒是沒有碰過面,但對陳恭樹可是久聞其名。軍統局的頭号殺手,曾經軍統滬一區的少将區長,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碰面了。
李仕群對這次招攬是很有誠意的,卡車上裝滿了大米、豬肉、蔬菜、食鹽,還有幾箱卷煙和幾箱酒,這都是第二大隊最需要的生活物資。
三人帶着一個警衛班,乘坐卡車來到漕橋鎮的一家飯館,陳恭樹和謝文潮就在院子門外等候。
“三位兄弟,我是陳恭樹,代表李仕群先生前來和你們會面,這位是特工總部蘇省實驗區的區長謝文潮先生,李主席的妹夫!”
“恭樹兄、謝先生,我是原忠義救國軍金壇支隊第二大隊的大隊長曹緻新,我左邊這位是副大隊長羅保興,右邊這位是司令部的聯絡參謀孫暮興,我以前在司令部作戰處時候的小兄弟。”
上來必須先要介紹一番,這樣有助于下面的談話。
飯館當然是被包下了,五個人來到雅間,警衛班在外面和特工總部的特務們一起喝酒吃飯。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第二大隊現在被忠義救國軍宣布爲叛軍,幾位兄弟帶着那麽多人,也沒有自己的地盤,彈藥給養沒有着落,想必日子過的不容易,還要面臨着忠義救國軍的圍剿。”
“李仕群高官現在正對蘇省保安軍實施擴編,像你們這樣由軍校畢業,經曆過多次實戰的中級軍官,還有你們手下的幾百名老兵,正是目前渴求的人才。李高官誠心向各位發出邀請,加入蘇省保安司令部,高官厚祿自然不在話下,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謝文潮笑着說道。
他從身邊提出一個黑色箱子,打開後,裏面是滿滿的中儲券和幾十根金條,還有幾張空白但是蓋着打印,并且由李仕群親自簽名的委任狀。
“李高官對諸位可是非常重視,給予了厚待,隻要你們加入蘇省保安軍成爲自己人,可以任命緻新老弟爲保安司令部的參謀長和軍事訓練處的處長,任命保興兄弟爲保安司令部的作戰處長兼軍事訓練處的副處長。”
“這幾百名兄弟全部按照軍官待遇,組成軍官訓練團,二位是正副團長,這位孫暮興老弟,我可以保舉他做司令部的作戰科長。”
“李高官是金陵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委員,兩位老弟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成爲金陵政府的少将,這位小兄弟也能授予上校軍銜,李主席已經在蘇洲給你們安排了洋房和汽車。”
“說實在話,在山城政府的忠義救國軍打遊擊,荒山野嶺的到處遊蕩,這種滋味可不好受,而且山城政府龜縮在大西南,戰争的走向還是未知數,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有結果。”
“跟着李高官,進可攻退可守,山城政府那麽多将領帶着十幾萬軍隊加入金陵政府,你們也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陳恭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