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民國時期最具天賦的特工王者之一,隻是野心太大,被權力和财富沖昏了頭腦,把蘇省看做是他的自留地,截留稅收和田賦,目的不單純是聚斂财富,更是爲了擴充實力。
在戰争年代,武力是一切的根本和保障,手裏沒有槍,說話就沒有分量和底氣。李仕群的計劃是做個軍閥做個土皇帝,把蘇省變成自己的地盤,進可攻退可守,所以從擔任清鄉委員會秘書長的時期,就不斷的擴充武力。
隻不過,日本人也是很警覺的,根本不允許他發展自己的軍隊,不給編制和番号,也不給武器裝備,防着他成爲心腹隐患。
沒辦法,李仕群就隻能加強清鄉警察和特務大隊。擔任省主席以後,兼任省保安司令,蘇省的保安軍歸他領導指揮,這算是如虎添翼,由此,他開始加強保安軍的建設。
可養軍隊是最耗費資金的,他不隻是有保安軍和清鄉警察部隊,還有數量多達六千多人的特務,每月的日常開銷是很大的數字,更别說槍支彈藥這種必須的配置了。
李仕群搜刮的财富很驚人,隻不過與需求相比,那是天差地遠的,沒那麽多錢怎麽辦?隻能從蘇省的财政收入想辦法!
如果失去了蘇省省主席的位置,他經營的這一切,都将成爲泡影,失去了蘇省保安軍、清鄉警察部隊,光手裏這點特務力量,根本不能成事,編制是六千多人,實際上能跟着他的寥寥無幾。
“睿陽啊,你們弟兄兩個都是金陵政府的特務部門首腦,這些年來爲日本和金陵政府賣命,出了不少的成績,可以說是立下汗馬功勞!特高處和特工總部的關系,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日本人翻臉不認人,覺得特工總部沒有價值了,就想要逼着仕群退下來,我估計你自己也不那麽安全,得爲以後多考慮一下,做長遠的打算,日本人是靠不住的。”
“我知道,你的後台是憲兵隊的大木繁将軍,駐滬陸軍部的永津将軍和特務部的川本将軍,與你的私交很好,肯定知道一些日軍高層對這件事的态度,你可不能幫着梅機關對付自己人。”葉寄卿說道。
“你瞎說什麽呢?我和睿陽雖然都靠着日本人吃飯,但這也是大環境驅使,是不得已的選擇,誰會和他們一條心?”李仕群有點不悅。
兩口子這是知道我來的消息和目的後,提前商量好了,在我面前演戲呢!
但是他也不準備說破,人家兩口子一起上陣,演戲演的這麽賣力,還帶表情的,看戲就好了嘛!扒拉扒拉整個華中地區,有資格能讓這兩口子演戲的,也沒有幾個人。
“我前幾天奉命到金陵去見柴山,先到憲兵隊見了大木繁将軍,而他的說法是,柴山兼四郎要求仕群兄辭去省主席的職務,這件事日本軍部并沒有批準,純粹是他的個人操作。”許睿陽說道。
“你的意思是,軍部不同意撤銷我的省主席職務?”李仕群眼前一亮。
柴山兼四郎這個機關長權力雖然很大,但實際上就是在執行貫徹日本軍部的意圖,隻要日本軍部沒有要對付他的意思,柴山兼四郎就沒有什麽威脅,他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仕群兄,嫂子,現在的國際環境和以前不一樣了,日本現在是兩個戰場同時作戰,除了我們華夏還有美國,可無論是人口基數、工業化水平、石油和鋼鐵資源、财力等等一切戰争要素,兩個國家的實力是完全不對等的。”
“前段時間傳來消息,在南太平洋戰場,日本和美國爆發了瓜島戰役,結果是号稱無敵的日本陸軍遭受到慘重的損失,海軍也損失很大,逼着日本把策略調整爲防禦,局勢很不樂觀。”
“目前的日本,之所以放寬了對金陵政府的限制,東條英機訪問金陵和滬市的目的,就是希望利用華夏的資源爲他們的戰争輸血。日本一個島國,能有多少戰争資源儲備?怎麽比得上地大物博的華夏?”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需要金陵政府保持着高度的政局穩定和人心穩定,而仕群兄在金陵政府的軌迹,就是日本扶持金陵政府和拉攏人心的具體表現,誰效忠于日本,誰就能得到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日本軍部也是考慮到,如果連仕群兄這樣的堅定支持者和有功之臣,也遭到了打壓和排擠,這對整個金陵政府的親日人士,是一種極其危險的信号,會讓人心浮動,繼而因爲恐懼做出不利于日本和金陵政府的行爲,比如和山城政府暗中勾結。”
“所以呢,以後局勢的變化我不敢說,至少在當下,仕群兄還是穩坐省主席的寶座,柴山根本拿你沒有什麽辦法,軍部不答應,他就不敢來硬的,否則,也就不會讓我來和仕群兄溝通這件事了。”許睿陽笑着說道。
長篇大論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要讓李仕群對面臨的危險放松警惕,認爲他自己暫時是安全的,還有時間進行布局,對抗來自梅機關的壓力。
他也會高估自己的價值,認爲他的地位能夠影響到漢奸群體的人心,假如對他不利,那将會危害到日本和金陵政府的關系,從而使得日本軍部投鼠忌器,短時間内不會下手。
像李仕群這樣的野心家,絕不會坐以待斃的,更不會聽到自己是安全的就按兵不動,反而讓他更有緊迫感。
爲了保住自己苦心經營的基業,爲了實現他的野心,必然會采取更多增強實力的手段,截留更多的财政資金,走私更多的棉花和糧食,以此來擴充武裝力量。
而他越是這樣做,日本軍部越是沒有耐心,當這種不耐煩達到了臨界點,柴山兼四郎的建議肯定會被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