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山兼四郎撤銷清鄉委員會的時候,連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憲兵隊和陸軍部,沒有一個看好他的,金陵政府的汪主席、周坲海和陳恭波,态度也出奇的一緻,你和他完全是兩個極端。”
“你說也是事實,想要觊觎警政總署長,掌控特務科和特别警察總隊的人,在金陵政府的确是有那麽幾個,這麽說吧,警察系統屬于憲兵隊的管轄範圍,隻要憲兵隊不同意,柴山兼四郎同意也沒用。”
“從總司令部的角度,也不可能坐視警察系統和秘密警察系統,被除你以外,金陵政府的任何勢力掌握,這關系到了帝國的利益。”
“至于你的海昌貿易公司,我會下文件,由派遣軍總司令部經理部、駐滬陸軍部和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部三方負責,排除可能産生的幹擾,必要的時候,總司令部會爲你撐腰的。”松井太久郎說道。
賣慘的目的達到了!
“感謝總司令官閣下和總參謀長閣下,那我先告退了!”許睿陽鞠躬後離開了畑俊六的辦公室。
有畑俊六和松井太久郎的幹預,柴山兼四郎的威脅性就下降了很多,再說,憲兵隊也會堅定的站在自己一邊,沒想到因爲李仕群的問題,自己卻從中得到了好處。
“松井君,你似乎對許睿陽的支持力度偏大啊?”畑俊六笑着說道。
“我做最高軍事顧問的時候就知道,别看許睿陽從走私買賣中賺了很多錢,可他自己怕是連二十分之一也沒有落下,全都投入到了拉關系找後台方面,許睿陽的出身隻是個滿洲國的巡警,最底層的那種,他在華中地區可沒有什麽根基。”
“除了皇軍各地的特務部門和憲兵隊,海昌貿易公司按月進行分紅,他自己還要給當地的駐軍司令部、帝國的海軍司令部和海軍陸戰隊、市政府、金陵政府,也包括華北和關外的關系戶,逢年過節的打點。”
“雖然在收入方面吃大虧了,但關鍵時候也保護了自己,總司令官閣下,我敢這麽說,誰提出要撤銷特務科或者撤掉許睿陽的職務,哪怕是柴山兼四郎,您瞧瞧能不能做到,估計從上到下全是反對的聲音。”
“至于海昌貿易公司的事情,軍部反情報部門的特設機構西田班,在滬市也搞了個新公司,斷了海昌貿易公司的貨,自己折騰了幾個月,到最後虧損的差點把本錢都搭進去,不得不主動退出了。”
“許睿陽操作走私買賣時間長,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人脈關系,使用利益把自己和山城政府内部的走私勢力,牢牢的捆綁在一起,這種能力,不是随便誰都有的。”松井太久郎笑着說道。
“公館派的這些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争權奪利勾心鬥角,把整個金陵政府的局面搞得一團糟,仗着帝國的策略逐漸寬松了很多,無時無刻不想着擴充實力,這是需要我們警惕的地方。”
“警政總署的特别警察總隊我也知道,是帝國陸軍教官培養出來的,裝備精良具有野戰能力的警察部隊,數量雖然不是很多,但在金陵也是一股很強的武裝力量,決不能落到公館派的手裏。”畑俊六說道。
日本人也怕汪經衛的實力強大以後,會威脅到自己在華中地區的統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汪經衛難道就心甘情願的做傀儡?
汪僞政府靠着日本政府維持政權的時候,自然點頭哈腰的擺出一副奴才相,如果自身的實力能夠維持政權,反過來讓步的就是日本了。
“柴山兼四郎這是要逼死李仕群,估計軍部肯定會詢問總司令部的意見,我們對這件事什麽态度?”松井太久郎問道。
“許君說的對啊,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這時候就算把事情攔住了,李仕群也早就和帝國離心離德了,但是柴山兼四郎這個人,要盡早的把他攆回國内,他可能會給關内的局勢帶來變數。”畑俊六說道。
“如果因爲李仕群的事情,真出現了許睿陽所說的變局,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向大本營提要求,把他調回國内任職,其實真到了那樣的局面,不用我們主動提,大本營也會有所考慮的。”松井太久郎說道。
許睿陽也沒有着急到蘇洲,而是從金陵到了杭洲,陪着井上晴香在西湖轉悠了兩天,直到崔元昌被正式任命爲鄂省的警務處長,這才給李仕群打了個電話,秘密從杭洲趕到了蘇洲。
許睿陽到蘇洲後,直接就到了天香小築。
李仕群和葉寄卿就在大門口的門房等着他,可見兩人的心情也是有些緊張,關系到未來的前景,重視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見面彼此點點頭,緊接着就來到了餐廳,黃花梨木的餐桌上擺了一桌當地的名菜,一壇三十年陳釀的女兒紅酒。
“老弟,柴山什麽意思?”李仕群有些急躁了。
“别慌,事情還沒有到最危險的時候,他這次叫我來,是和你商量蘇省省主席的位置。他的意思是,隻要你主動辭職,交出這個職務,金陵政府中常委和軍事委員不變,調查統計部長和特工總部主任不變,特工總部的編制和經費也不變,可以兼任贛省的省主席。”許睿陽笑着說道。
“前段時間他突然撤銷了清鄉委員會,事先沒有征求我的意見,我就猜到他必然還有後續動作,沒想到居然要逼着我辭去蘇省省主席的職務,他這是要斷了我的根基,便于下一步的操作。”
“贛省被日軍第十一軍看得死死的,我去了也就是個空頭省主席,他能夠逼着我辭去蘇省省主席的職務,也能逼着我辭去贛省省主席的職務!”
“我的一切都在蘇省,如果按照他的設計,我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到時候連讨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柴山兼四郎果然陰險。”李仕群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