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睿陽對這個老陰貨的說話方式,并不感覺到奇怪,設爲梅機關的特務機關長,柴山兼四郎并沒有必要把話說的那麽清楚,别人能不能保密,那是别人的事,他要是不能保密,那是他自己的問題。
等到酒菜上來,許睿陽先敬了兩人各一杯酒,然後進入正題了。
“機關長閣下,我回來才知道,清鄉委員會居然已經撤銷了,從上次您和我談話到現在,也沒有多長時間,您的工作作風可真是雷厲風行!”許睿陽笑着說道。
“其實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想要讓你來金陵一趟,代表梅機關去和李仕群談談。”柴山兼四郎說道。
“清鄉委員會被撤銷,此刻李仕群的心情必然是非常低落,甚至是有點鬧情緒,要不是做了清鄉委員會的秘書長,他也當不成蘇省的省主席,這個位置對他至關重要。”
“将軍閣下的意思是,要我到蘇洲開導勸解李仕群,安撫他的心,不要因爲這件事認爲帝國在有意打壓他?”許睿陽開始裝糊塗了。
從各種渠道,他都知道柴山兼四郎下一步的動向,但知道歸知道,卻不能說出來,他隻能是參與者,決不能變成主導者。
“開導勸解這兩個詞你說對了,但不是要安撫,而是我希望他識相點,能主動辭去省主席的職務!整個蘇省的财政被他把持着,搞的金陵政府财政部無力維持日常開支和軍費,這樣已經形成了實質性的威脅!”
“你告訴他,如果他能夠遵從梅機關的安排,我可以保證不會動他别的職務,依然是金陵政府的中常委和軍事委員,依然是調查統計部長和特工總部主任,我也不會削減特工總部的編制和經費,他想要個省主席的職務,可以就任贛省的省主席。”柴山兼四郎說道。
這是要我去忽悠李仕群,先交出蘇省省主席的位置,至于梅機關接下來會怎麽做,那就由不得他了。失去蘇省這塊地盤,失去省主席的權力和地位,也等于失去了财力支撐和保安軍,單純一個特工總部,就不足爲慮了。
蘇省是被日軍全部占領,而贛省,主要是西北部包括豫章等地的部分地區,贛省的經濟,距離蘇省還有很大的差距,更爲麻煩的是,贛省屬于日軍第十一軍的地盤,李仕群是一點根基都沒有,到了贛省做省主席,等于是送羊入虎口,一點抵抗的力量都沒有。
“機關長,李仕群雖然是身兼多職,可最主要的還是清鄉委員會秘書長和蘇省省主席兩個職務,現在剛把他的秘書長職務免掉,又要他主動辭去省主席,我認爲他是很難接受的。”
“李仕群組建特工總部,在滬市打擊了山城政府地下抗日組織的嚣張氣焰,保護了社會秩序的穩定,保障了政府官員的安全,爲帝國的統治和金陵政府的成立,做出了很大功勞。”
“他在擔任清鄉委員會秘書長期間,執行帝國的戰略決策,也做出了不小的成績,受到畑俊六總司令官閣下的贊賞,也沒有必要把他逼的這麽緊吧?”許睿陽皺着眉頭說道。
他此刻的心态,肯定不能是欣喜若狂,而是兔死狐悲!
他和李仕群并列爲金陵政府的兩大特務頭子,特工總部和特務科被稱之爲雙雄并立,現在日軍逼着李仕群不斷退步,未來的下場堪憂,他應該表現的感同身受。
“有功勞我承認,帝國也認可,但是這不代表可以爲所欲爲!帝國也沒有虧待他啊,他李仕群現在位列金陵政府的中樞核心要員,從小小的特工總部主任,一躍成爲清鄉委員會秘書長,還成爲蘇省省主席和蘇省保安司令,并且擔任金陵政府中央政委會的常委,軍事委員會委員,這是多大的榮寵?”
“李仕群不思回報帝國和汪主席的信任,在蘇省胡作非爲,貪污受賄、侵吞财政資金、倒賣糧食和棉花,關鍵是,他的野心對帝國是很大的危險,你可能還不清楚,他利用蘇省的财政,暗中爲自己招募訓練軍隊,要是這麽發展下去,後果實在堪憂。”柴山兼四郎說道。
“機關長閣下,我并沒有信心能夠說服李仕群,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交出手裏的權力,您如果要強行推動這件事,還不如把他叫到金陵來,直接釜底抽薪免去他的職務,派人接管蘇省。”許睿陽說道。
“你說的這個辦法我也想過,但是,他在華中地區具有很強的影響力,直接對付他,容易讓帝國引起非議,損害帝國的形象和聲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不能使用強硬手段。”
“這件事也沒有那麽着急,你先試探一下他的想法,看看他開出什麽條件,我再決定下一步采取什麽措施,如果你能說服他辦成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在金陵政府的範圍内,我說話還是有一定力度的!”
“許君,你現在操作食鹽買賣,我可以給你在兩淮鹽場協調更多的份額,你作爲山城政府整個秘密警察的首腦,也得讓部下得到實惠,這個條件怎麽樣?”柴山兼四郎笑着說道。
以前柴山兼四郎是用内政部長的職務來作爲籌碼,但是卻遭到了許睿陽的拒絕,他對升官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不要官職肯定喜歡金錢,他不想升官,下屬也有這樣的剛性需求。
“機關長閣下,我希望能夠讓江城特務科的副科長崔元昌,兼任鄂省的警務處長,這件事還請您多多照顧。”許睿陽說道。
這就是對柴山兼四郎開條件了,想要讓自己接下這個差使,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功,必須要有足夠分量的酬勞,等于是一種交換。這件事不在許睿陽的工作範圍以内,是額外的安排,所以要有一定的補償。
許睿陽心裏卻在感歎,這個老陰貨生怕自己和李仕群談判的時候,輕描淡寫的應付差事,那樣就達不到最佳效果,所以就畫個大餅,堅定自己要辦成這件事的決心。
由此,自己和李仕群之間,誤會也就加深了,無中生有的造成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