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承業和秦世兆掰手腕,他的态度自然是傾向于滬市特務科,因爲這是他起家的嫡系力量,外派到江城特務科和彭城特務科人,是特務科的老資格和骨幹,也是跟着他的老部下,忠心程度和專業程度,都要比金陵特務科高很多。
但是一碗水端不平也容易激發矛盾,雖然沒有絕對的公平,爲了照顧秦世兆的情緒,在彭城特務科組建的時候,許睿陽也給金陵特務科安排了不少崗位,起到相互監督相互制約的作用。
“我這裏暫時沒有什麽事情交代你,你回特務科盡快安排到彭城特務科的人員,留下兩部汽車,我下午要出去一趟。”許睿陽說道。
“剛到家又要出去?晚上在家裏吃飯嗎?”陳雪桐問道。
這句話讓莫海昌、唐盛林包括秦世兆,都感覺有些怪怪的,這完全像是妻子和丈夫說話的口吻,不會日久生情,突破界限了吧?
“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我要請中園盛孝中将和柴山兼四郎中将吃飯,估計很晚才會回來,你自己早點睡吧,不用等我了。”許睿陽倒是沒有感覺到,随口回答說道。
兩人太熟悉了,每次來到金陵的時候,他外出應酬,陳雪桐都是等着他回來再睡覺,還給他做點吃的,習慣成自然,他也沒有别的意思,可這樣的對話聽到别人耳朵裏,就成了确鑿的鐵證。
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唐盛林和莫海昌身爲警衛隊長兼貼身保镖,感覺這種場合自己待着不合适,跑到門外抽煙了,老闆和陳雪桐是這樣的親密關系,怎麽也得有點眼力,留點空間給兩人說點悄悄話。
而秦世兆裝作沒聽出來,一臉平靜的走到大門外安排車輛,不過呢,他卻嘴角帶着笑意。
在整個華中地區的日僞特務系統,都知道他送了自己的小姨子給許睿陽做情人,由此飛黃騰達青雲直上,對這個結果,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可問題是,每次他媳婦陳雪盈問到這件事,陳雪桐就是不承認,堅持說兩人之間是清白的。
你們這樣的對話還說清白?清白個鬼啊!
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部駐地。
“三浦君說的沒錯,陸軍省的确是打算對關東軍憲兵隊、華北派遣憲兵隊和華中派遣憲兵隊的主官,做一次大範圍人事調整,這也是憲兵系統的慣例,不能在一個地方任職時間太長。”
“我也接到東京憲兵司令部傳來的内部消息了,按照我的任職履曆,在華中地區待了足足六年時間,這次調整我肯定是要離開的。具體會安排我什麽職務,現在還處于考慮階段。”
“我的情況比他們特殊一點,多年沒有回國任職,這次應該可能性比較高,也該回去和家人團聚一段時間了。本來是想調整方案出台以後再通知你,沒想到三浦君卻提前和你說了。”大木繁笑着說道。
“承蒙将軍閣下厚愛,在華中地區對我多加照顧,我才有今天的風光,說實話,我是真心舍不得将軍閣下就此離開。但這次如果能夠回國和家人團聚,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喜事,在異國他鄉常年不能回家,家人又不能跟着過來,難免有些思念之情。”
“但我相信,将軍閣下肯定還能回到華夏,帝國憲兵的人事調整向來比較頻繁,比如關東軍憲兵隊,幾乎一年時間就要更換一次司令官,按照這樣的規則推論,我很期待在一兩年後,到機場歡迎您再次回來。”許睿陽說道。
盡管大木繁不一定再有機會回到華夏任職,但許睿陽對這件事,卻不敢有絲毫的疏離和怠慢,甚至打算這兩個月多多接觸,走的時候還要給大木繁送一份厚禮,決不能讓他感到人走茶涼。
特别是看到三浦三郎這個混蛋玩意,調回國沒有幾年,又回到華夏繼續任職,城倉義衛也是如此,從關東軍憲兵隊司令官回國,又到華北地區任職,這充分說明日本憲兵隊的人事調整,換來換去就是這幫人,除非是退役。
“你說的很有道理,帝國憲兵的人事調整規律,你看的很清楚,等下次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提前來滬市和你碰個面。”
“要說對你的照顧,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帝國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服務,你能力出衆成績卓越,我對你的支持理直氣壯!其實就算我不支持你,你也不會缺少欣賞你的人。”
“許君,你爲人謙和有禮,做事細緻周到,精通應對時局的策略,在這些年的接觸中,盡管我們已經是很熟悉的朋友了,卻從來沒有向我開口要過什麽職務,謹慎小心的經營特高處和海昌貿易公司,這是很聰明的做法。”
“要說能力和智謀,我認爲你遠在李仕群之上,人際交往的手腕,他更是望塵莫及,可你卻沒有像他那樣,不斷攫取權力和财富,你稍微用點心思,也不會隻是個警政總署長。”大木繁說道。
“李仕群現在的處境,好像有點不太順心,他靠着清鄉委員會起步,成爲蘇省省主席,可是眼下,梅機關卻把清鄉委員會給撤銷了,這件事對他打擊一定很大。”許睿陽試探着問道。
大木繁是日本憲兵在華中地區的司令官,有着特殊的地位和權力,想必能夠掌握到梅機關的真實用意和來自日本軍部的動向。
“這還隻是剛剛開始,李仕群掌握着蘇省的财政,截留稅賦不給中儲銀行和财政部,導緻金陵政府的财政出現很大困難,不得不使用大量的中儲券來維持運轉,而這樣的操作,導緻了中儲券的币值迅速下跌。”
“柴山兼四郎認爲,不能讓李仕群繼續擔任省主席,這樣會帶來财政方面的進一步惡化,就此事,他也得到汪主席和周坲海的贊同,這麽說吧,他一定要拿下李仕群的省主席職務。”大木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