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卡車、二十多個親信士兵,價值一千萬中儲券的煙土,這可能是任援道自從投靠日僞以來,損失最多吃虧最大的一次,會讓任援道不斷的咬牙切齒瞎捉摸,恨不能對幕後黑手食其肉寝其皮。
一旦知道是政保局做的,萬裏浪和任援道兩人之間的仇恨,這輩子都解不開了,這是許睿陽孤立政保局的又一個策略,“幫着”萬裏浪拉仇恨。
爲什麽要繞了這麽大的圈子,才把政保局的黑手給暴露出來呢?
這得要說現如今的局面,許睿陽是不能不采取這樣的手段,即便是政保局被當場抓了個現行,萬裏浪這樣的老資格特務,也肯定早就想好了借口,一棍子根本敲不死他。
任援道作爲汪僞政府的中政委員、軍事委員會常務委員、第一方面軍的總司令,是位高權重的軍政大員,這樣的身份,還是動用軍隊的力量走私煙土謀利,這種事可做不可說。
而作爲軍事情報部門的政保局,有權力針對軍隊的違法亂紀行爲采取嚴厲措施,萬裏浪非說這件事是政保局設卡攔截,導緻雙方發生槍戰,把黑鍋扣到任援道頭上,還真就沒有好辦法對付他。
任援道的尾巴被萬裏浪給揪着,他權力再大決心再大,也無法對萬裏浪做到毀滅性打擊,政保局隻接受軍事委員會的監管,背後撐腰的是日本人。
許睿陽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其實他也是沒有辦法覆滅政保局,這是眼下局勢決定的。日本人現在非常需要這條好狗,這件事說大就大,說小也小,全憑日本人的說法,任援道是絕對不敢對抗的。
但這麽做的好處很多,汪僞政府第一方面軍求着他查案,這就是許睿陽賣了任援道一個面子,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系。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的行動,讓兩派勢力加劇了仇恨,還落了價值千萬的煙土,打死了政保局的特務,這樣的算計,才是職業特工的手段。
隻有這樣的手段嗎?那顯然是不夠的!
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部駐地。
許睿陽抽着煙,大野廣一少将親自泡茶,展示日本的茶道,像是這樣的待遇,極少有人能夠享受到,不要說華夏人,即便普通日本人也沒這個資格,最起碼也得将軍級别。
“前天上午的時候,就在廬州城外的龍山附近,任援道私下購買的煙土,竟然被一夥人給武裝搶劫了,運輸卡車廢了,還死了二十多個官兵,這件事想必你聽說了吧?”大野廣一說道。谷呋
“當然,廬州城附近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金陵特務科和軍事情報調查處在當地的情報人員,都有專門的彙報,廬州警察局也給我送了書面報告,隻不過這是軍隊的事情,我們特高署按照職能,隻負責協助特高課調查。”
“大白天就敢在重兵駐紮的廬州城外主幹道,公然實施武裝搶劫,這夥人的膽量不是一般大,我懷疑他們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而且從現場的勘察報告分析,我肯定不是什麽遊擊隊或者土匪所謂,他們具有特殊的背景,否則現場的卡車輪胎痕迹,就無法解釋了。”許睿陽笑着說道。
他當然敢言之鑿鑿的作出分析,要說這件事的起因、過程和結果,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也不用擔心會說錯話,顯示自己的剖析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不匹配特高署老大的身份。
“你說的很對,特高課也是這樣的看法,能夠使用卡車打伏擊,絕不可能是遊擊隊,特高課的判斷是,附近城市的保安軍或者是幫會,也有可能是軍隊或者具有同等性質的部門。”
“可你知道,眼下的局面對大日本帝國和金陵政府,都是非常不利的,像是這樣的内部作案,牽動着金陵政府的一些勢力内鬥,憲兵隊這邊不能深入進行調查,查出來反倒是個麻煩。”
“美國已經向菲綠賓發動了大規模進攻,敵人的攻勢非常猛烈,能否守住菲綠賓還是個未知數,一旦菲綠賓陷落,東南亞各國的戰略物資運輸,尤其是海空方面的運輸,将會全部被截斷,這對帝國的戰争來說是雪上加霜。”
“在這樣的環境下,金陵政府支援給帝國的物資就顯得尤爲重要,關系到帝國的反擊成敗,所以,内部絕對不能亂,軍部的指示是,嚴厲打擊那些危害到帝國利益的行爲,加強對金陵政府軍隊的監管力度。”
“麻煩的是,金陵政府的汪主席,在名古屋的治療情況很糟糕,掌握最大權力的陳恭波和周坲海,一貫對帝國的要求陽奉陰違,不肯全力爲帝國的戰争盡心盡力,提供最大力度的支持,态度非常消極。”
“華夏有個成語叫做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們也不想想,沒有帝國的強勢支撐,金陵政府哪來現在的光景,我們還把豫省的新占領區,交給他們統治,心态是很有問題的。”大野廣一有些郁悶的說道。
不得不說,汪僞政府的大漢奸們,一旦施展起消極對抗的招數,就連日本人也覺得很難受。
關鍵在于日本的局面,已經不允許再給華夏的傀儡政府重新布局了,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要是被美軍攻占了菲綠賓,截斷了戰略物資的來源,靠着資源貧乏的日本本土,無論如何都難有機會翻盤,甚至是自保。
“将軍閣下的意思,莫非是讓我介入這件事?”許睿陽笑着問道。
“那倒不是,你是我們帝國憲兵隊的嫡系力量,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我怎麽能讓你出面去做呢?再說,秘密警察插手幹預軍隊的事務,你也會引來各方勢力非議,到時候就會出現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局面。這件事,還得靠着政保局去做,明天我就會通知他們接手這個案件。”大野廣一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