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隸屬于彭城特務科管轄,特務科的副科長盛文浩親自坐鎮,軍情處的蘇淮地區調查室主任、蘇北地區調查室主任,帶着一群特務秘密趕到各自的地盤,等候特務科的指令。
而這件事,特務科也沒有忘記當地的日本憲兵隊,提前打好招呼做好備案,等行動的時候由憲兵隊參與抓捕,實際上也是監視。
隻要憲兵隊堅定不移的相信許睿陽,相信特高署,對帝國是“忠誠”的,那這艘大船就順風順水,沒有翻船的可能。
“局長,我們的計劃好像沒有奏效,特務科擺開的架勢幾乎是勢在必得,按照他們的部署來看,頂多三五天的時間,就能鎖定目标實施抓捕。”林煥之皺着眉頭說道。
他和佘介雖然支持萬裏浪的試探,可眼瞅着特務科要把魚餌吃掉了,心裏還是感覺可惜,這也說明萬裏浪的預判根本不準,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資源。
“計劃能不能奏效,當時就是在賭一把,我們政保局剛剛成立,沒有和他競争的資本,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我認爲這個代價是值得的,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有絕對的成功。”
“我們繼續觀望,特務科的行動雖然看似很認真,也不要過早的下結論,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情報處還是要嚴密部署,萬一軍統局的地下電台得到消息了呢?”
“你也不要隻盯着電訊處的這點資源,情報處是我們政保局的第一大處,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軍統局、中統局還有地下黨,到處都是可以挖掘的資源,我們又不是臨時拼湊混日子,是要長期發展的特務機關。”
“經費方面沒有問題,汪主席很看重政保局,各地的情報網要盡快搭建起來,需要錢就找我簽字。但你的情報處也要學學人家特務科,注重線人的價值,不要讓下面的人虛報人名貪污經費。”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懂,隻要不是太過分,我也不想追究這樣的行爲,前提條件是,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績,那些關鍵時候掉鏈子的家夥,趁早踢出情報處。”萬裏浪平靜的說道。
說起來最爲心疼的還是他,政保局想要立功站穩腳跟,全靠着佘介苦心發掘的軍統局地下電台,本來就沒有多少,先是鎮江站出現偏差,被軍情處撿了便宜,現在又是兩部電台,手裏的資源用一點就少一點。
“行動處長陳恭樹和副處長齊青斌,這兩天都不在局裏上班,行動處群龍無首,這也未免太散漫了!下面的弟兄們可是有些想不通!”林煥之說道。
作爲是萬裏浪的心腹嫡系,對行動處給了陳恭樹和齊青斌,這貨是很有意見的,兩人和萬裏浪的關系很一般,憑什麽占據這麽重要的職務?
跟着萬裏浪的老部下裏面,想做行動處長的人很多,對這兩人的排斥情緒嚴重,政保局的肥缺總要先照顧自己人吧?
“他們在政保局混不了太長時間,這次外出是到杭洲處理點事情,也經過了我的同意,不要瞎猜測。告訴那些人,想做處長不是不可以,但也要拿出自己的成績,讓日本人看到他們的本事!”
“處長的職務非同小可,級别和分局長基本等同,要授予少将軍銜的,我雖然是局長,但也不能随便任命,這需要日本顧問批準。”萬裏浪說道。
他當然知道手下那群心腹嫡系們的不滿情緒,可這種事情嚴格說起來不算過分,人家之所以願意跟着他混,爲的就是升官發财,眼瞅着處長和副處長的職務落在外人身上,沒有情緒反倒是怪事了。
他這個政保局長,想要位置坐得穩,肯定需要手下人的支持,拉幫結派是很有必要的,否則豈不成了光杆司令?
陳恭樹和齊青斌都是軍統局的高層領導,做過第一大區正職和助手的職務,對政保局的環境心知肚明,矛盾早晚會爆出來,結果也必定是這兩人離開政保局,說起來還真是夠麻煩的。
在政保局,他的嫡系力量終究是少數,大多數都屬于外來戶,護着自己的嫡系,外來戶就要和他離心離德,護着外來戶,嫡系們就要和他離心離德,這個局長也沒那麽好當。
三輛汽車和一輛卡車慢悠悠的駛出了嘉興,佘介坐在車裏閉目養神,他這次是來政保局電訊處的據點,親自搞電台監測的。
砰砰!
随着槍響,佘介身邊的保镖被子彈穿透玻璃,然後開了瓢,鮮血和腦漿濺了他一臉。
雖然事發突然,他的反應也很迅速,急忙趴在車裏,利用車門和保镖的屍體作爲掩護。
随行的二十多個保镖紛紛下車,一半在原地執行保衛任務,另一半端着輕機槍拿着毛瑟手槍,就打算對西邊樹林迅速包抄過去。
“不要搜查,這裏非常危險,我們立刻趕回滬市的第一局!”佘介急忙喊道,阻止保镖們離開車隊。
屍體暫時被放在後備廂,車隊加快速度向滬市駛去,道路颠簸的難受,也比丢了命要強得多。
佘介看着被打穿的防彈玻璃,臉色有些慘白,這必然是狙擊步槍使用穿甲彈造成的,普通子彈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他也想到了,這次針對他的暗殺行動,百分之百是軍統局的傑作,地下黨可沒有狙擊步槍和穿甲彈這樣的武器裝備。
“難怪佘介這個叛徒能活到現在,他可是真小心謹慎,連抓捕兇手的勇氣都沒有,我們的計劃失敗了。”一個站在遠處,拿着望遠鏡的人說道。
在周圍的密林裏,三十多個各種打扮的軍統局行動處特工,拿着美制湯普森沖鋒槍,裝備着美制手雷,眼瞅着汽車跑遠卻隻能選擇撤離原地,他們的兩條腿,追不上汽車的四個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