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陽和大野廣一對面坐着喝茶,旁邊還有個混進來不敢說話的夏中明。
再有幾天就是政保局成立的時間,他得出席成立儀式,而且軍情處也要成立,後台老闆怎麽也得前來金陵坐鎮。
原本軍情處是要在滬市成立的,但是許睿陽認爲,軍情處應該有自己的氣勢,不能不在金陵顯示存在感,否則還怎麽和政保局打擂台?
所以就把調查統計部的駐地,原山城政府的中央研究院駐地,由川本芳太郎出面,要過來給了軍情處作爲總部所在地,這裏是最早警政部的駐地。
叮鈴鈴,電話響了。
大野廣一接起來一聽,頓時臉上露出笑容,說了兩句就挂了。彭城的搜查工作順利結束,掌握了确鑿的證據,接下來的舉措,就該向汪僞政府糧食部追究責任了。
“許君,這次的案件涉及到七千石的糙米,不是小數目,案情勢必會引起極大的轟動。我要謝謝你,自從八月份接任了華中地區的憲兵隊司令官以來,還沒有做出什麽成績,是你幫我打開了局面。”大野廣一笑着說道。
華中地區憲兵隊的司令官沒那麽好當,位高權重的同時,也有職務對應的職責,需要做出成績給東京方面看,需要做成績給派遣軍總司令部看,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得到各方面的認可。
但能夠引起轟動的大案件,可不是抓幾個抗日分子破獲幾個電台,而此次特大糧食走私貪污案,是絕佳的切入點。
許睿陽如果動用特務科的力量,打着軍情處的名義辦這點小事,根本無需經過憲兵隊,而且非常的輕松,軍情處扣押走私的糧食,誰敢叽叽歪歪的?
可他能夠把主導權給憲兵隊,幫着自己開局,大野廣一是非常滿意的,嫡系就是嫡系,不是白叫的。
對于許睿陽和軍統局有私下勾結的事,大野廣一來到金陵後,也略微聽到一些,可事實也證明,有些帝國的情報高級人員是私心作祟,刻意陷害和污蔑許睿陽,甚至直接栽贓,卻拿不出一絲一毫的證據。
許睿陽爲帝國占領區的秩序和皇軍的後勤保障做了這麽多的貢獻,也爲憲兵隊帶來了巨大的财富,怎麽可能是軍統局的秘密情報員呢?
今天的事情也證明,許睿陽是值得信任的,這是在幫助帝國和金陵政府清除隐患,整頓混亂不堪的糧食統制秩序。
“将軍閣下說的太見外了,您對我的工作向來非常支持,特高署有這樣的局面,也多虧了憲兵隊的扶持,這點小事是我應該做的,您就不必挂在心上了,以後需要您幫忙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能夠把七千石糙米從無錫運到彭城,再運到華北地區,絕對不是一個糧商能辦到的事情,我敢這麽說,其中的水很深,參與的層次之高,絕對是觸目驚心的。”
“想要移動糧食,必須要有糧食部頒發的特殊搬運證,敢開出七千石大米的證件,最少也得是次長甚至是部長才有權力。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個膿包一旦戳破了,後遺症是相當嚴重的。”許睿陽說道。
“像是這樣的惡劣行爲,必須要加以嚴懲,破壞糧食統制政策,走私糧食牟取暴利的奸商必須予以槍斃!不管是誰在幕後操縱,這次也要付出對等的代價,帝國對金陵政府的寬松政策,不是用來搞貪污腐化的!”
“糧食問題關系重大,華北方面軍的軍糧到現在還沒有湊齊,岡村甯次大将爲此很是擔憂,幾次到金陵與畑俊六總司令官商談,可金陵政府的汪主席卻總是推三阻四的,不肯爲皇軍的軍糧做出應有的貢獻。”
“現在倒好,政府官員和奸商勾結,侵吞糧食走私獲利,這是阻礙皇軍的軍糧征收,是對帝國利益的嚴重傷害,他們也不想想,如果沒有帝國的強力支持,這個政權能夠存在嗎?”大野廣一冷笑着說道。
對于華中派遣憲兵隊司令官大野廣一的親自彙報,畑俊六和松井太久郎高度重視,梅機關的柴山兼四郎被叫到了派遣軍總司令部開會,并且遭到了畑俊六的嚴厲批評指責。
彭城火車站截獲了七千石糙米,加上流入黑市的五千石大米,加起來一萬兩千石大米,對大局來說也不算多嚴重,可這樣的行爲,引起了日軍方面極大的警惕。
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認爲,梅機關對糧食部門的監管不力,導緻出現這樣的重大案件,這屬于渎職行爲。
柴山兼四郎雖然知道畑俊六借題發揮,也受到毒殺李仕群的影響,但是對蘇省流出七千石大米的案件,也是感到大爲震驚,急忙命令梅機關在糧食部的日本顧問,質詢糧食部長顧寶衡。
大野廣一不等糧食部的回複,命令蘇洲憲兵隊和無錫憲兵隊,抓捕涉案的所有人員,押赴金陵審訊。
這件案子其實沒有什麽疑難之處,很快就審理清楚,無非就是上下勾結走私糧食而已。
勃然大怒的柴山兼四郎,逼着金陵政府的汪經衛,撤銷了顧寶衡的糧食部長職務,撤銷次長的職務,涉案的官員一律撤職關押,要求成立特别法庭予以審判。
西流灣八号周坲海公館。
“這個顧寶衡,以前是梅部長的下屬,說起來是非公館派的人,渴望聽說他和公館派走得很近,這是怎麽回事?”許睿陽問道。
“以前他是實業部的司長,專門負責糧食統制的工作,這可是個肥缺,但他野心太大,也可以說是貪欲過大,居然還不滿足,爲了攫取更多的權力和利益,就投靠公館派做了陳碧君的幹兒子,借此飛黃騰達變成了糧食部長。”
“這件事老弟做得漂亮,我早就想收拾這個叛徒了,奈何他有陳碧君撐腰,我也不願意讓汪主席爲難,遲遲沒能如願。現在日本人對糧食走私貪污大案極爲震驚,柴山兼四郎以最高軍事顧問的身份親自督辦此案,這家夥的好日子到頭了!”周坲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