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政保局的“太上皇”們,分别來自梅機關、憲兵隊和西田班三個部門,也就是說,這家夥的上面婆婆不是一般的多,他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小心翼翼的做事還不見得能落好。
隻要政保局嚴厲打擊抗日組織,殘害抗日人士,日本顧問就不會輕易幹涉政保局的工作,這是來自日本自身利益的考慮,而且,萬裏浪是西田班推薦的人,幹涉太多還得考慮到汪經衛的反應。
軍事顧問團金陵軍官俱樂部。
當天晚上,四個梅機關的日軍大佐約許睿陽過來喝酒聊天。
他們都是由大木繁介紹給他的日本軍事顧問團高級成員,初次見面的時候,許睿陽就每人給了一萬美元作爲見面禮,關系維持到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的熟悉和密切。
濱田大佐和中森大佐來自派遣軍總司令部,這兩人主要負責軍隊方面的事務,雖然來往的不少,但許睿陽沒有求他們辦過什麽事情。而齊藤大佐和大井大佐負責警察和特務工作,倒是給他提供了不少的支持。
這些家夥來到華夏時間長了,特别是在滬市待過一段時間,居然也深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喜歡喝紅酒抽雪茄,而日本酒館是不提供這些奢侈品的。
當然,軍官俱樂部的煙酒茶,也不用花他們的錢,都在汪僞政府給軍事顧問團的經費中采購。
許睿陽每年給他們那麽多錢,不怎麽常來金陵,每次聚會,他們也都是用最高的規格招待。
“許君,此次軍事委員會下屬的軍事情報調查處,還沒有正式成立就主動出擊,聯合彭城憲兵隊,在彭城火車站查出了走私大米七千多石,這個案件牽涉的層面很高,轟動了整個華中地區。”
“派遣軍總司令部的畑俊六大将和總參謀長松井中将,高度贊揚軍情處的工作,爲此把柴山機關長嚴詞斥責了一頓,說我們梅機關對糧食部監管不力,這個案件的調查取證,應該是你的手筆吧?”齊藤大佐笑着問道。
“齊藤君,看你的表情,似乎沒有怪罪我的意思?我還以爲梅機關因爲遭到總司令官的批評,會因此對我很不滿意,畢竟這次行動,我沒有事先和梅機關溝通,直接就通知憲兵隊了。”許睿陽說道。
“柴山将軍來到梅機關以後,主要精力都放在對付李仕群身上了,沒有心思聽你懲治貪污犯的彙報。他上任以來就辦了這一件大事,居然還出了纰漏,被第六十師團的軍醫給查出了問題,搞得現在整個華中地區謠言四起,連軍部對他也不是很滿意。”濱田大佐說道。
在私下的場合,他們這些軍事顧問團的高級成員,對柴山兼四郎沒有多少恭敬之意。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影佐祯昭組建梅機關的時候,從各個部門調來工作的,相處的時間很長,算是老部下了。
其實梅機關的人,絕大多數都贊同影佐祯昭對待汪僞政府的工作方式,不能下手太狠,要讓扶持的傀儡政權,時不時嘗到跟随大日本帝國帶來的甜頭,有限度的給予一些權力。
就算養條狗,還得隔三差五扔隻雞扔塊肉作爲刺激,這樣的做法,能夠讓汪僞政府積極的向帝國靠攏,謀求更多的利益。
“我們這是在私下裏說,汪主席多次向柴山将軍建議,對李仕群的處理要格外慎重,最好循序漸進,一步步的削弱他的權力,也不要對他采取極端措施,避免影響到政府的内部穩定。”
“但柴山将軍根本不聽,李仕群的死,估計汪主席是相當不滿意的,在金陵政府的高層之中,也引起了驚惶的情緒,雖然帝國封鎖相關消息,可這樣的事情,能瞞得過誰?”中森大佐搖了搖頭說道。
柴山兼四郎的做法相對影佐祯昭來說,稱得上是簡單粗暴,雖然他的出發點是爲了日本方面的利益考慮,可凡事逼迫的太緊,導緻汪僞政府對帝國産生了消極情緒,獲取資源的工作也受到了極大影響。
自從柴山兼四郎來到金陵出任最高軍事顧問,汪經衛和他的溝通就從來沒有順暢過,表面上說什麽聽什麽,可實際上呢,雷聲大雨點小,對梅機關的要求從來沒有認真的落實貫徹,凡事都采取拖延的策略。
“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瞞着諸位,糧食部和蘇省糧食部門上下串通搞出來的貪污走私大案,原本是特務科查出來的秘密。但軍情處出面操作,背後也有一些原因,這個新機構是華中派遣憲兵隊和第十三軍特務部聯合組建的,主要是基于兩個方面的原因。”
“憲兵隊方面,是考慮到政保局背後的西田班,西田班爲什麽支持萬裏浪這個内線做局長,目的是要突破軍部對反情報機構的限制,來了一出挂羊頭賣狗肉的操作,政保局變相成爲西田班的抓捕審訊機構,權力得到極大的擴展,這就引起憲兵隊的警惕。”
“政保局對華中地區的金陵政府官員和将領,有調查、抓捕和審訊的權力,而華中地區大部分的地盤,屬于帝國陸軍的第十三軍負責,川本将軍根本不信任政保局,認爲金陵政府的大環境,早晚會把政保局給同化,在處理案件的時候,可能存在着彈性和變數,不能盡職盡責的保障帝國利益!”
“所以,特務部自己也建立了職能重疊的新機構,對政保局進行監督的同時,也是要搞競争。軍情處的人員,基本都是原調查統計部常務次長夏中明的下屬,雖然原來都是特工總部的特務,可能力堪憂,根據指令完成交辦的任務就很不錯了。”
“我受到這兩方的委托,表面上隻是聯絡人員,實際上卻代爲管理軍情處的工作,爲了不辜負幾位将軍的信任,給軍情處來個開門紅,我就讓特務科把這個案子轉移給軍情處,在政保局成立前夕給掀了出來。”許睿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