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田次郎絕不是行事魯莽的人,否則也不會成爲軍部特務機關外派機構的負責人,他決定出手,必然是認爲行動能夠達到某種目的。
根據目前的條件綜合判斷,西田次郎把這個乘坐海昌貿易公司的貨輪來到滬市,被許睿陽關照的人,認爲是軍統局和許睿陽之間的秘密聯絡人,抓捕他,就能找到許睿陽出賣日本和金陵政府秘密的證據,從而證實軍部某些人的推測是真的。
“這件事有點麻煩,軍統局來的這位特使,肯定不會告訴别人他的真實身份,更不會說來滬市的目的。我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特使,否則,很可能是傷痕累累,甚至是用刑緻死的結果。”許睿陽說道。
“一群豬頭豬腦的混蛋,做出這樣的事,簡直是給大日本帝國臉上抹黑!木下君,你現在就通知憲兵隊,叫崗村适三帶人立刻封鎖盛通貿易公司,必須要他們交代出西田次郎的行蹤!”
“對了,讓司法課的富永孝直也去,把西田次郎給我抓到憲兵隊關起來,我倒要看看,伊藤健雄是如何爲他解釋的!”大木繁氣的直接開罵了。
他是整個華中地區所有憲兵隊的司令官,是陸軍中将軍銜,如果想抓一個将軍,那的确需要大本營提前授權,但他可以限制對方的活動,至于抓一個大佐,根本不用多考慮。
“西田次郎這個蠢貨實在是狂妄自大,這次的事情,一定要給他個深刻的教訓,伊藤健雄太放縱他了!”永津佐比重憤怒的說道。
西田次郎懷疑許睿陽的身份而采取監視手段,這一點大木繁和永津佐比重是同意的,真金不怕火煉嘛!
他們不隻是相信許睿陽能夠經得起考驗,而且對華夏人實施必要的防範手段,也是在維護帝國的利益。
至于對搭乘海昌貿易公司貨輪來到滬市的人做調查,這也是合情合理的行爲,跟蹤監視沒有什麽大的妨礙,因爲答案很快就能被發現了。
可問題在于,西田次郎的做法不符合軍部的規定,嚴重的越權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私自進行抓捕審訊,這屬于違規操作,軍統局的特使對西田班構不成任何威脅。
西田次郎的做法,顯然是不信任憲兵隊和駐滬陸軍部,認爲這兩個部門是許睿陽的後台,所以,這個行動沒經過他們,對大木繁和永津佐比重來說,這種行爲是深深的羞辱!
西田班秘密關押點。
西田次郎滿意極了,看着手裏的密電碼本,從來沒有感到心情會是如此的舒暢,有了這個緻命的玩意,許睿陽就是在劫難逃!
“說,你是誰,在軍統局擔任什麽職務?”負責審訊的日本特務問道。
“我不是軍統局的人,是山城盛華公司的業務經理,這次來滬市,是要和海昌貿易公司的大老闆許睿陽碰面,談一批緊缺物資的生意,你可以向許睿陽求證!”俞昕魁很是沉穩的說道。
他得到的結果越慘,立下的功勞就越大,戴老闆也就對他越是欣賞,所以,他表現出相當過硬的心理素質。
“嘴倒是挺硬,随身攜帶軍用密碼本,這你怎麽解釋?”日本特務問道。
“這是兩邊用來聯系業務的商用電台密碼,不是什麽軍用密碼本,我們公司的電台密碼使用的時間太長了,老闆剛剛托關系找軍隊的專家,給我們重新設計了一套,走私買賣,當然也要保密。”俞昕魁說道。
“用刑吧,他這樣的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西田次郎淡淡的說道。
看得出來,不管問這家夥什麽問題,都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使用刑具。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很強,估計是個資深特工,越是這樣,越能證明他的價值。
就在俞昕魁受刑的時候,崗村适三和富永孝直,奉命帶着特高課和司法課的便衣憲兵,把西田班的駐地給封鎖了。
“說,西田次郎現在什麽地方?”崗村适三問辦公室值班的特務。
“崗村課長,我真的不知道......”話剛說到這裏,一下就被打斷了。
的的确确是打斷了,崗村适三很不耐煩的一巴掌抽在他臉上,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我看你們西田班真是夠狂妄的,仗着是軍部情報部門的外派機構,居然要和憲兵隊叫闆,真是不知道死活!說,到底在什麽地方?”崗村适三冷冷的說道。
憲兵隊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這下值班的特務不敢再隐瞞了,憲兵是日本軍人最爲恐懼的部門,是直接有權力處置他們的部門,特高課不可怕,可怕的是司法課,專門負責軍紀。
别看司法課長富永孝直隻是個小小的陸軍中佐,他的權限可以抓捕西田次郎這樣的大佐,如果得到授權,抓捕少将和中将也夠資格。
“我們西田大佐在十六鋪碼頭的公司倉庫!”特務猶猶豫豫的說道。
就是欠收拾,早點說能挨打嗎?
崗村适三和富永孝直剛要離開盛通貿易公司駐地,卻看到特務科長侯承業急匆匆的趕到了。
“侯桑,我們馬上去盛通貿易公司在十六鋪碼頭的倉庫,人被抓到了那裏!”崗村适三說道,爲自己的做事效率很得意。
“崗村課長,您搞錯了,被抓的人不在那裏,我們仔細詢問了飯店的職員,有人注意到這夥人乘坐的汽車和車牌号。經過特務科發動所有警察對汽車進行全面排查,恰好有警察看到,這輛車就在大馬路和福建路交叉口以南的一處倉庫外面停着。”侯承業說道。
這當然不是滬市警察局的警察們辦案效率高,而是特務科早就掌握了準确關押地點,所謂的調查詢問和搜索等行爲,都是在掩飾幕後的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