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他就得不到照顧,要是他提前給影佐祯昭發個電報,身爲帝國陸軍中将、第七炮兵司令的影佐祯昭,也能找到關系給他方便。
雖然不至于像許睿陽,能協調日軍飛機到瑷珲,至少坐飛機到冰城是沒問題的,到時候派車接他就是了。
說一千道一萬,關鍵還在于李仕群沒有這樣的心思,隻顧着争權奪利了,把這個曾經的後台老闆給忘到了腦後。
“月底的時候我會到北平一趟,邀請華北地區憲兵隊和特務機關的首腦,到保定參加特務科的成立儀式。晴氣君,我誠懇的邀請您,到時候也能夠出席,爲這個儀式增光添彩。”
“畢竟華北地區和華中地區不一樣,兩邊的關系有些問題,作爲金陵政府的警政總署派出機構,保定特務科可能會在當地遇到一些阻礙和排斥。”許睿陽笑着說道。
“參加儀式自然沒問題,以你在華北地區的關系,誰敢找保定特務科的麻煩?以後要是遇到什麽需要協調的事情,你就通知我一聲,在我職權範圍内的工作,肯定要另眼相看。”晴氣慶胤也笑着說道。
他是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參謀第二課,就是情報課的課長,通常也被稱之爲高級參謀,職能是爲司令部提供軍事、政治、經濟、金融等諸多方面的情報,作爲司令官和參謀長制定軍政策略的依據。
别看晴氣慶胤的軍銜隻是個陸軍大佐,可他是岡村甯次司令官身邊的高級參謀,地位相當高,狐假虎威起來,像是憲兵隊和特務部的将軍們,怎麽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許睿陽是淩晨五點多才回的家,天都亮了,影佐祯昭和晴氣慶胤喝的有點多,站都站不起來,好在都有随從,要不然隻能睡在酒館了。
回到家,許睿陽也沒有打算睡覺,一邊和早起的吳娅清說話,一邊開始收拾東西,并且到自家的地下室,取出了兩萬美元作爲程儀。
“影佐祯昭要到拉包爾接任師團長職務,你給他準備點煙酒茶倒是合适,給他兩萬美元,未免給的有點多了吧?”吳娅清倒不是說要幹涉許睿陽花錢,而是對這筆錢的數目很是好奇。
許睿陽對金錢方面向來出手很大方,似乎他更看重良好的合作關系,這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形象,目的是給人心理暗示,和他的來往絕對不會吃虧,有助于自己的情報工作。
但吳娅清知道,許睿陽對花錢是有一定标準的,該花的錢一分不能少,不該花的錢一分也是多。影佐祯昭已經失去了價值,一萬美元就已經很有誠意,兩萬美元的确太多了點,浪費資源啊!
“一半是給晴氣慶胤的賄賂,他來滬市一趟,也不能讓他空着手回去。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情報課長,職務雖然級别不算高,可權力非常大,而司令部的機密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日常工作,這個位置是很關鍵的。”
“以前我和晴氣慶胤接觸少,沒有什麽交情,是因爲他和李仕群之間存在着特殊關系。扶持特工總部是日本參謀本部給他的任務,關系到了他的考核,我不管怎麽花心思也無法和他接觸太深。”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華中地區,一年也見不到晴氣慶胤幾次,想要拉近關系,也隻能靠着利益捆綁在一起。他在李仕群的東南貿易公司,每月都有一筆分紅,可李仕群眼看着就要完蛋了,我是目前能夠帶給他利益的唯一選擇。”
“這筆錢,我以照顧保定特務科的名義給他,但他這個資深特務心裏明白,不做點什麽,這樣的收入是不可能長久的,有他的庇護,日後很多事情就會變得順暢很多。”
“保定特務科是我最後一個分支機構,将來我要以這個點,打造華北地區的情報網,爲組織獲取方方面面的情報,爲了這個目的,花再多的錢也值得。”許睿陽說道。
虹橋機場。
“許君,謝謝,能夠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總算我在華中地區的幾年,略微覺得有些安慰。”影佐祯昭有點感動了,對着許睿陽深深鞠躬。
許睿陽爲他準備了三箱雪茄、三箱卷煙、十箱紅酒、兩箱茶葉、陶瓷茶具一套、鐵茶壺一把,此外還有兩塊金表和兩隻金筆,牛皮紙袋裝着一萬美元,這算是一宗禮物,也沒有計較單數雙數的規矩。
“将軍閣下是非常之人,我也不用多說離别之言,祝您一路平安,早日再有碰面的那一天!”許睿陽同樣深深鞠躬說道。
飛機起飛後在機場上空盤旋兩周,然後向菲綠賓的馬尼拉機場飛去,從滬市到拉包爾,空中大約是五千多公裏的航程,因此,中途需要降落加油。
影佐祯昭坐在窗戶旁邊,看着下面的滬市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内心也是極爲感慨,往事曆曆在目。但他可能沒有想到,從這一刻開始直到死,這輩子再也沒有了踏上華夏國土的機會。
“晴氣君,咱們兩個也是老朋友了,我說話直接一些,保定特務科的成立,勢必要碰觸到華北地區當地特務部門的神經,雖然我得到憲兵隊和特務部的默許,但礙于兩邊錯綜複雜的關系,如何長期運轉下去,還是個很大的問題。”
“華中地區和華北地區,向來有着很深的利益争端,某些勢力見不得保定特務科的存在,這種心态其實也很常見,說不定他們就把狀告到司令部,岡村司令官爲了維護華北方面的利益,有可能會對這件事進行幹預。”
“你是司令部的情報課長,岡村司令官肯定要詢問你的意見,如何能夠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我雖然沒有辦法解決,但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司令部的關系如何疏通,我就拜托你周旋了!”許睿陽把另一個牛皮紙袋從車裏拿出來,遞給了晴氣慶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