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在于這些地痞流氓,大部分的行事風格屬于有奶就是娘,最擅長做牆頭草,沒有什麽國家和民族的概念,一切都以利益爲先,正好被日軍所利用,成爲維持占領區秩序和協助物資運輸的重要力量。
“青幫在都是南浜接貨的時候,與西田班運送煙土的川口仁吉等人,同時遭到了有預謀的襲擊,根據現場的情形和火力配置,很有可能是軍統做的。”
“遭到襲擊的時候,青幫的貨款被全部搶走了,一千多萬的中儲券,他們認爲是西田班的責任。這件事情我們很難處理,别說西田班沒有這麽多錢,有,也絕不能給他們作爲賠償。”永津佐比重說道。
西田班從剛組建走私渠道開始,投入的資金是向中儲銀行滬市分行借款兩千萬法币,随後因爲流動資金不足被套住了,西田次郎又從滬市的日本紡織商人手裏借了價值幾千萬的棉布棉紗。
可西田班對走私買賣的行情預估不足,收購的貨物價格偏高,等到把這批棉布棉紗的貨款還清,實際上連本錢也虧損了一部分。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西田班又做煙土買賣,投入了所有的流動資金,煙土被搶後,西田班沒錢了,窮的兜比臉幹淨。
從永津佐比重的角度,青幫參與走私煙土的銷售牟取暴利,這樣的做法是對帝國利益的損害,居然還想要彌補損失,沒要他們的命就很不錯了。
“我們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西田班的掩護身份是盛通貿易公司,不是軍部的情報機構,他們要想繼續做情報工作,就不能暴露身份,我們要是太偏向,強行壓制青幫,難免會引起負面效果,青幫或許會産生錯誤的理解。”
“錢肯定是不能給,我覺得,可以允許青幫從皖省調一批等量的煙土,就讓盛通貿易公司來走手續,帳也算到西田次郎頭上。至于利潤的底線,一兩煙土能賺十日元,但是不能超過無五日元的範圍,西田次郎談到什麽程度,就看他的本事了。”
“把這件事的内幕原原本本告知上面,駐滬陸軍部和駐滬憲兵隊之所以這麽做,是在給軍部的西田班擦屁股,如果上面對解決辦法不滿意,就去找參謀本部的第二部,我們是在維護帝國的利益。”木下榮市說道。
“我同意,目前的局面也隻能這麽辦了。木下君,我們既然不打算出面給他們調節,這兩邊談判的時候恐怕會陷入僵局,必須要有合适的調解人在場,找誰出面去做?”永津佐比重問道。
“讓滬西憲兵分隊偵緝隊的江秉成去盯着點,這段時間我聽說他擔心軍統的刺殺,整天躲在家裏不出來,有七八十個人輪流值班,簡直是在出洋相,這哪像個偵緝隊長,像是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犬,有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威嚴。”木下榮市說道。
之所以這麽說,他是受到了警務課的影響,警務課長冢本清則是受到特務科長侯承業的影響。
對江秉成畏敵如虎的狀态,侯承業身爲上峰很是不滿,認爲這種行爲有損特務機構的聲譽,在自己的地盤被軍統吓成這個樣子,傳揚出去,連駐滬憲兵隊也跟着丢人。
冢本清也認爲這是膽小鬼窩囊廢的舉動,憲兵隊讓你江秉成做偵緝隊長,目的是要打擊軍統保障日本在滬利益,不是讓你把偵緝隊當做自己的保護傘,躲起來吓得瑟瑟發抖。
“當年滬市的大環境極其惡劣,特務科和特工總部雙雄并立,許君和李仕群争搶成績表現自己,那段時間是何等強勢,軍統雖然調動了所有精銳組建滬一區,也沒能頂住我們的搜捕,雙方拼殺的是何等的激烈,真正體現出了警察和特務的作用。”
“可眼下,特工總部搬遷後已經徹底變質了,在滬市的留守人員,各處憲兵分隊的憲佐隊、偵緝隊和特高班,特務機關的情報班和偵緝隊,也包括警察局的警察和秘密警察,因爲大環境變得安逸穩定,視線轉向了争權奪利、敲詐勒索、橫征暴斂,心思早就不在本職工作方面。”
“特高課差點就把軍統華中區的總部端掉,特務科把中統局滲透到警察局系統的潛伏人員抓獲,算是最近一段時期的亮點,但我們也應該意識到,抗日分子的活動又開始死灰複燃了。”永津佐比重說道。
軍統局的實力越來越強,是絕對不可能被徹底驅逐出去的,滬市這個國際大都市,雖然無法再提供國際金融市場和穩定法币币值的價值,可是其工商業領頭羊的強大基礎,對山城政府的統治仍然具有重要意義。
可是軍統的力量在不斷膨脹,日軍和汪僞政府在滬市的搜捕力量正在逐漸削弱,近期很少有破獲抗日地下組織的行動,不管是警察還是特務,眼睛都盯在财富方面,不擇手段的攫取錢财。
永津佐比重作爲派遣軍總司令部駐滬陸軍部長,掌管着華中地區和華南地區的特務機關,對這樣的局勢發展,也深深的感到了憂慮。
“我們來滬市任職的這段時間,實際上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特别是許君,他有着出色的天賦和卓越的能力,軍統局在華中地區的潛伏組織,幾乎都是被他破壞殆盡,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能力恢複。”
“可問題是,沒有了對手的威脅,局勢變得平穩起來,他們也就沒有了工作的動力,這些當初不斷做出成績的傑出貢獻者,無法避免權力和财富的誘惑,出現這樣的局面并不意外。”
“軍統和中統也在改變自己的活動方式,由當初的刺殺和破壞,轉爲更深層次的策反和潛伏,這也成爲了現階段的難點,畢竟特務科有自身的限制,很多事情超出了職權範圍。”木下榮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