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闆提前打好招呼了,到年底就放他畢業返回洛陽。區長天狼星不能露面,隻是靠着吳娅清傳達命令,還是有些不方便,管理日常工作的副區長是必須要有的。
“區長,這件事說起來也真夠熱鬧的,當初軍事情報處阻止我們華中區懲治叛徒,認爲江秉成是受刑不過才叛變的,心還在軍統局,結果把自己的京滬組組長錢茂林上校,一腳踢到溝裏,送給江秉成一個功勞。”
“判斷失誤遭受損失,然後又惱羞成怒的想要維護自家的尊嚴和權威,派到滬市一個抓捕小組,主動承擔起***秉成的任務,卻遭到對方的埋伏,導緻刺殺失敗還死了兩個人。”
“眼下我們看熱鬧看得起勁,戴老闆居然要把任務重新分配給我們,局本部直屬部門的臉,算是讓軍事情報處丢盡了,還說是什麽軍統局第一大處,根本就是軍統局的第一大笑話!”沈伯陽笑着說道。
華中區和直屬部門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尖銳的程度,不隻是他有這樣的心态,整個華中區的一千多特工都是這樣的心态。
“戴老闆給了我們華中區一個月時間,務必要把江秉成生擒活捉到山城,任務已經下達了,說别的也沒有意義。但我們完成的越是漂亮,華中區以後的收益就越大,經費方面更加寬裕,立功受獎的時候不受約束等等,比較雙方的表現,戴老闆和毛主任心裏有杆秤。”許睿陽說道。
戴老闆肯定對直屬部門的表現非常失望,哪怕他作爲上位者再搞什麽平衡,也不能總是偏向這群扶不起來的阿鬥。他對内部來說是個争強好勝的人,誰讓他在蔣總裁面前丢了臉,誰在軍統局就沒有好日子過!
這些直屬部門的處長們,都是有根基的,比如經理處長徐任骥,這就是蔣總裁派的人,從軍統局剛開始組建就是首批入職高層。再比如軍事情報處長鮑世宏,他的根基在軍令部二廳,以前跟的是鄭皆民。
臨澧特訓班的學員還沒有完全畢業,戴老闆就把人陸續抽調到局本部和各區站,爲的就是培養自己的私人勢力。
礙于層層疊疊的關系網,戴老闆也不能輕易動他們的職位,可支不支持的區别就大了,許睿陽敢肯定,華中區完成這項任務後,會爲自己赢得更多的空間和資源,更何況,現在有毛仁鳳在暗地裏撐腰。
“生擒活捉?在戒備森嚴的滬市,把日本憲兵隊下屬偵緝隊的隊長抓回山城受審,這個任務的難度就大了很多,難怪軍事情報處的特工們,表現的居然這麽窩囊,您是如何考慮的?”沈伯陽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軍事情報處第一次采取的行動,不是刺殺江秉成,而是要把他抓捕後送回山城,糟糕的表現是事出有因,不應該太貶低他們。
“這些人啊,都是典型的教條主義,戴老闆讓他們生擒活捉江秉成,他們就隻會用暴力手段蠻幹,做事情不動腦子,不出問題才怪。江秉成活蹦亂跳的,怎麽去抓他?”
“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行動處和情報處正在從偵緝隊發展内線,你就不用過多操心了,有程暮河帶隊執行,有江明駿負責協助,我是比較放心的,在滬市經營這麽多年,連這點事也辦不到,我們就成混日子的了。”許睿陽笑着說道。
他的确是策劃了針對江秉成的抓捕計劃,其實從軍事情報處的第一次行動失敗,就猜到這個任務早晚都會落到華中區頭上,所以,他一直在考慮這事如何操作。
執行這個任務其實不需要太多的人,利用原來京滬特别站的情報科和行動科人員,已經足夠了。這些老資格對滬市的環境非常熟悉,而且執行經驗非常豐富,行動起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關鍵是要找到江秉成的行程安排,提前做好各項準備,這一點是最爲重要的,所以需要安排一個内線,起到的作用是通風報信。
而就在這時,内線也已經找到了。
彭雲東,駐滬憲兵隊滬西憲兵分隊偵緝隊的副隊長,中午的時候剛騎着自行車回到家,就看見門口有個西裝革履戴墨鏡的人,還夾着公文包,笑着對他招了招手。
“你是誰?到我家裏來幹什麽?有事到偵緝隊的辦公室去談!”彭雲東很是不高興的說道,以爲是來找他辦事的。
“彭副隊長,都混到騎自行車的地步了,還擺什麽架子啊?我是軍統的,你能把我怎麽樣?”對方冷笑着說道。
滬西憲兵分隊偵緝隊的隊長原本是李仕群,他組建特工總部後,帶走了大部分的人,留下的一批人裏面就有彭雲東。
這幾年靠着壓榨老百姓和商人,拍日本憲兵的馬屁,慢慢的混成了偵緝隊的副隊長,因爲滬市搞清鄉,隊長被調到清鄉地區任職,出現了一個空缺。
彭雲東本來是活動着想要做偵緝隊長的,憲兵分隊長也同意了,沒成想特高課把江秉成塞過來,把他晾到了一邊。
江秉成這是在軍統局做上校督察的人,手腕自然不會太差,又有特高課的扶持,做了隊長後,就把他這個副隊長給架空了,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成了坐冷闆凳的。
偵緝隊的副隊長當然也有自己的汽車,但是江秉成爲了保護自己的安全,把所有的汽車全都抽調到家裏,這樣行動起來方便一些。
面對強勢的江秉成,彭雲東縱然反對也沒有效果,現在隻能騎着自行車上下班,自己也覺得窩囊。
“你們好大的膽子,憲兵隊和偵緝隊正在搜捕你們,居然敢找到我家裏來,你們想幹什麽?”彭雲東大驚失色,壓低聲音說道。
他猜測軍統找自己的意圖,肯定和江秉成有關系,軍統特務第一次針對這個混蛋的刺殺失敗了,難不成是要逼着自己去殺江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