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成因爲受到軍事情報處牽連被捕後,先是出賣了軍統局華中區的機密,接着又出賣了戴星秉和潛伏小組,緊接着誘捕了錢茂林,等于是踩着上司和同事的屍體,來換取日本人對他的重視。
日本人不是傻子,江秉成也不是白癡,肯定能夠想到軍統局的反應,即便隻是鏟除他,難度也相當大,更不要說是把他生擒活捉,押到山城來繩之以法公開處決了。
戴老闆,您這是要逼死我嗎?
可他知道戴立的脾氣,話既然說出來了,就絕對不會更改,做不到也得去做!如果不能把江秉成抓回來,他這軍事情報處長也要跟着完蛋,坐冷闆凳能坐到死!
“局座,擊斃江秉成這個叛徒,隻要布局精密考慮周全,我認爲軍事情報處能夠做到,就是需要時間等合适的機會,他們也有刺殺方面的高手。至于要把江秉成抓回山城,我感覺實在是有點太爲難他們了,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毛仁鳳問道。
看到鮑世宏神情沮喪的走出辦公室,他知道這個第一大處的處長壓力很大,要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考慮到軍事情報處是軍統局的嫡系力量,鮑世宏也是大老闆的心腹,就想要緩解一下。
“爲難就對了,要不然他們不知道我的爲難,不是軍事情報處違反紀律和江秉成私下聯系,哪來這麽多的麻煩事?眼下華中區不但和軍事情報處勢同水火,而且和局本部也是存在着極大的矛盾,我這一碗水沒端平,自己倒是嘗到苦滋味了。”戴立皺着眉頭說道。
“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天狼星吧,他在滬市經營多年,有太多的資源可以利用,而軍事情報處的人,從山城到了新地方兩眼一抹黑,不掉到坑裏就算不錯了,江秉成也是軍統局的資深特工。”毛仁鳳說道。
作爲戴立的副手,軍統局的秘書主任,他有職責和義務向老闆提意見,改正對軍統局不利的決定,至于聽不聽是戴立的問題,但說不說是他的問題。
戴立在雷霆震怒之下,居然要鮑世宏把江秉成抓回山城公開槍決,這擺明就是要讓軍事情報處的特工去找死!
他要試試戴立說的到底是氣話還是真心話,如果是氣話,那是堅決要抵制的,萬一損失慘重戴立覺得心疼,到時候又責怪他不勸阻了。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軍事情報處自己不出面收拾爛攤子,華中區會罵,收拾不了自己掉坑裏,華中區還是要罵,可我把任務給華中區,你以爲他們就不罵了嗎?”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軍事情報處造的孽,他們就得承受這個後果,天狼星就要來山城了,到時候我們坐下來聊聊這個問題。”戴立說道。
軍事情報處搞出來的麻煩,華中區肯定是不願意接手的,當初本來能夠解決的問題,拖來拖去拖成了爛攤子!
這個任務的後果戴立不是不知道,但是知道也得這麽做,爲了一個态度問題,必要的犧牲也值得,這就是上位者的考慮方式。
軍統華中區秘密聯絡點。
“根據區長得到的情報,西田班将會從廬州采購二十萬兩煙土,啓程先運到廣陵,過江經鎮江大運河到丹陽運河碼頭,卸貨三分之一的數量,主要銷售給金陵和蘇錫常地區。”
“其餘的三分之二順着大運河到太湖,在蘇洲吳江轉入吳淞江,進入白蚬湖再轉澱山湖,在東岸的南浜交貨,主要銷售給滬市的各大煙館。”
“我傳達區長的指示,程暮河,情報處派人跟蹤監視川口仁吉,并且在沿途的丹陽、吳江、江夏和周莊等地設置監視點,随時向我彙報他的行蹤。你負責指揮第一行動大隊,在澱山湖的南浜設下伏擊圈,江明駿,你負責指揮第二行動大隊,在丹陽運河碼頭一帶等候。”吳娅清說道。
沈伯陽這個專屬聯絡人,被局本部叫到山城,進入陸軍大學特别班深造了,目前在華中地區知道許睿陽身份的隻有她一個,所以,有什麽指令就由她來傳達,反而更加的便捷。
“區長有沒有說,我們奪到這批煙土後,該怎麽處理?”程暮河問道。
在現如今的環境,硬通貨除了黃金美元,還有煙土這種害人的東西,受到大環境和曆史遺留問題的影響,就目前來說,人們也默認煙土的地位。
二十萬兩煙土,價值最少也得三百六十萬日元,換算成中儲券,大約得将近兩千萬,是一筆數目相當驚人的巨款。
“你們自己想辦法處理吧,區長對這件事就不明确交代了,自己留下一成作爲獎勵,其餘的交給我,華中區上千名特工,一月的補貼也得幾十萬,大家都有養家糊口的難處。”吳娅清說道。
“一成獎勵已經很多了,我們一定不會讓區長失望的!”程暮河大喜。
兩千萬中儲券的一成就是兩百萬,兩個大隊加起來還不到兩百人,每人能分到一萬多中儲券,在程暮河和江明駿的眼裏,提前得知運輸路線,提前設置眼線跟蹤監視,提前布置伏擊圈,這種情況的偷襲,根本沒有什麽難度,錢仿佛是天上掉下來的。
此時的許睿陽,正在和侯承業待在一起喝酒,還有常偉剛和萬學祥,這三人跟着他也有五年了,屬于嫡系中的嫡系,忠心暫時不需要擔心,有些機密的事情,許睿陽也敢交給他們來做。
“老闆,張進廬從您的辦公室離開後,其行爲很正常,既沒有和人接頭,也沒有人去找她,我派了一個四人小組專門盯着她,如果發現有什麽異動,就立刻向我彙報。”侯承業說道。
“我明天就坐飛機去江城,而後轉道夷陵去山城,每年我都要到國統區和海昌貿易公司的駐外人員碰個面,今年也不例外。”
“我走之後,對張進廬的監視可以繼續,但是你要注意,哪怕發現她和軍統方面接觸,也不要擅自采取行動。誰也說不準以後會是什麽局面,不管是軍統還是地下黨,我們誰也不得罪,目前的風向不明,觀望才是保全自己的最佳方式。”許睿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