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政總署特高署駐地。
先是侯承業從陸軍醫院打來電話,随後是崗村适三從司令部駐地打來電話,這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大緻也搞清了。
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西田班錯誤的認爲,前來滬市準備與日軍華北方面軍情報部門談判的戴立特使俞昕魁,是許睿陽在軍統局的秘密聯系人,因而采取了抓捕和審訊手段。
肩負着秘密使命的俞昕魁,雖然受到了毆打和電刑,但他堅守秘密,始終未曾洩露過一點内容。根據現在俞昕魁的身體狀況,還得在陸軍醫院卧床靜養幾天,這次談判隻能延後了。
這件事不能不說是一個醜聞,讓大木繁等幾個華中地區的日軍将官,感覺到無比的尴尬,對西田次郎更是無比的憤怒。
你調查許睿陽沒問題啊,但是違規操作就有問題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西田班懷疑俞昕魁的目的,把事情交給憲兵隊來處理,隻需要一個電話,就不會出現這麽多麻煩了!
“我聽人提起過這個西田次郎,參謀本部第二部的高級參謀,伊藤健雄的心腹,他來滬市成立這個西田班,應該是軍部反情報部門的派出機構。許君,他盯着你,還是因爲當初後藤中和事件的延續吧?”三浦三郎問道。
派遣軍總司令部情報課的高級參謀後藤中和,因爲無端的懷疑和私人關系的緣故,想要誣陷許睿陽,他借着駐滬陸軍部情報課,把許睿陽給誘捕了。
但這件事因爲駐滬憲兵隊特高課的幹預,沒有達到目的,最後的結果是,後藤中和被調到了關東軍任職聯隊長。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三浦三郎還在東京憲兵司令部本部挂職,直到前段時間在杭洲和許睿陽碰面,才知道内幕情況。
西田班是軍部反情報部門在華中地區的派遣機構,與華北地區沒有絲毫關系,華北方面的日軍将官,極少有人知道這個機構的存在。
“後藤中和作爲皇軍的高級參謀,在沒有任何佐證的情況下,僅憑懷疑就像瘋狗一樣咬着我不松口,不斷向軍部告我的黑狀,導緻軍部有些人對我也産生了懷疑。”
“西田次郎來到滬市後,其行爲簡直就是後藤中和的翻版,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處理的比較迅速,我甚至認爲,他可能會把俞昕魁屈打成招,或者是僞造證據,再次發生誘捕我的事件。”許睿陽說道。
這是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除了三浦三郎,還有大木繁和木下榮市,都是憲兵系統的人。
日本廚師還在做菜,吃飯略微早了點,這些日軍将領就趁這個機會,憲兵系統湊一堆,陸軍特務機關湊一堆,探讨在工作中産生的問題。
平時除了到金陵的派遣軍總司令部開會或者到東京開會,他們也是難得湊在一起聊聊天。華中地區和華北地區的工作,因爲兩邊的利益紛争,存在着一些矛盾和障礙,正好可以溝通溝通。
“你的這個說法我是認同的,西田次郎這個家夥的品性極其惡劣,川口仁吉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他能把下屬推出去做替死鬼,逃避自己的責任,完全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如果他隻是情報部的人,這不算是多麻煩的事,犯下這樣的錯誤,我們完全有理由給他懲罰,關鍵在于他是反情報部門的外派機構負責人,憲兵隊想要收拾他,難度就很大了。”木下榮市皺着眉頭說道。
川口仁吉的事情,其實對西田次郎的影響很大,他可能并不知道,在華中地區的憲兵隊和特務機關,他的名聲已經完全臭了,成爲自私自利,讓下屬背黑鍋的典型。
好的形象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構建,可負面形象,隻需要一次行爲就足夠了!這次的違規操作,加上以前西田班把煙土走私到滬市的違規操作,憲兵隊根本不相信他的眼裏,還有大日本帝國的法令存在。
“那也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他,說不定他以後還會變本加厲,我給伊藤健雄發一封電報,來滬市談談這件事的後續處理。必須要約束西田次郎的行爲,如果伊藤健雄還是一味的袒護他,拿着反情報部門說事,那這件事就得上報給東條首相了。”
“憲兵隊負責皇軍的軍紀,這是帝國賦予我們的權力和使命,面對反情報部門束手束腳,幹脆把憲兵隊撤銷算了!更何況,憲兵隊也是反情報部門的組成部分,這件事我會到東京履新的時候,與兵務局防衛課好好說說。”大木繁冷冷的說道。
日本憲兵的後台就是東條英機,也是在這個***分子的強力支撐下,憲兵系統才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反情報部門雖然是軍部的重要部門,可憲兵隊也有自己的驕傲,決不能被人捆住手腳做事。
大木繁其實完全有能力強行收拾西田次郎,但是他不願意和參謀本部情報部因爲這件事撕破臉,但也絕對不害怕撕破臉。
東條英機身爲首相和陸軍大臣,不隻是憲兵隊的後台,還是軍部的巨頭,陸軍的代表人物,無論是拼關系或者拼手段,憲兵隊根本不怕情報部!
“将軍閣下什麽時候到東京工作?”許睿陽問道。
“按照這次憲兵系統大調整的規定,所有人必須在二十六号正式上任,大野廣一要在十九号來金陵和我交接工作,我打算在二十一号到東京憲兵司令部本部和加藤泊治郎交接工作。”
“二十号晚上,派遣軍總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和總參謀長松井太久郎中将,要在總司令部的高級俱樂部,爲我舉辦一個小範圍的歡送會,也是大野廣一的歡迎儀式,你可以到金陵一起喝兩杯。這次回到東京任職,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大木繁說道。
“我是十六号先到滿洲國新京的關東軍憲兵隊司令部,提前先和大野廣一交接工作,等到二十三号的時候,我再回北平和加藤泊治郎交接工作。你就不用到北平送我了,咱們直接在新京碰面。”三浦三郎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