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處駐地。
“老闆,特高課通報了江秉成的消息,今天淩晨的時候,他在賭場的停車場遭到了刺殺,結果這些軍統特務,反倒是被他提前布置的人給圍殲了,他一點事也沒有,對方死了兩個,其餘的都跑了。”侯承業說道。
“也就是說,江秉成以身做餌,引誘軍統特務采取行動,而後布局實施了圍殲,他倒是有點膽量,心機也挺深,固定自己的活動範圍,等着對手往圈套裏鑽,他對軍統局的做事方式太熟悉了,知道對方一定會來鏟除他。”
“但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聽起來太不真實了,他在明處對方在暗處,就這樣的情況還被打死了兩個,軍統局的刺殺人員,怎麽就那麽廢物?”許睿陽根本不相信。
這些刺殺江秉成的人,肯定是軍統局本部派來滬市,執行鏟除叛徒任務的特工,軍事情報處的可能性最大,因爲江秉成就是這第一大處的老資格。
爲了給自己的部門雪恥,爲了向戴老闆有個交代,軍事情報處不會把任務讓給别人,這是原則問題。
按理說,前來執行任務的特工,必然一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骨幹,躲在暗處槍擊江秉成,打不死倒是有可能,但毫發無損就說不通了。
而且刺殺的人沒有擊中目标,應該是立刻撤離,以這些人的實戰經驗和戰術能力,被江秉成的手下打死了兩個,絕對是怪事一樁。
許睿陽并不知道,江秉成的确是玩了個心跳,自己做了誘餌,但他是個極度怕死的人,也不會做傻事,他出來的這個時間,正是賭場散場的時候,熬了一個晚上,很多人都回家休息,在人多的情況下,隻有靠近了才有把握。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來的并不是刺殺小組,而是抓捕小組,戴老闆的指令是要生擒活捉江秉成!
叮鈴鈴!電話響了!
“我是許睿陽!崗村君,抓捕行動還順利嗎?”
“許君,萬學祥就在司令部的監獄裏,他想要見你一面,你見不見他?”
“跟了我五年時間,我也不能太絕情,連送他一程也不肯,您告訴他,我馬上就過去!”
許睿陽的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色,萬學祥要見自己,肯定是想要求着自己救他一命,可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被抓的真正原因,當初自己怎麽就瞎了眼,讓他一直坐水警總隊長的寶座?
駐滬憲兵隊司令部駐地監獄審訊室。
這裏隻有許睿陽和萬學祥兩人,門口站着日本憲兵。
“老闆,您救救我,崗村課長說木下将軍要槍斃我!”萬學祥真的被吓壞了,他沒有想到,連或者都是一種奢望了。
“你觸犯了憲兵隊的忌諱,我也救不了你,看在你跟我五年的份上,我會照顧你的家人,争取給她們留下房産和錢,把你的兩個孩子養大,不至于在滬市活不下去。”許睿陽遞給萬學祥一根煙。
美國政府和山城政府達成合作,大量的美國人進入山城,随之而來的還有駱駝香煙,許睿陽經常抽,萬學祥也很喜歡,每次都求着給他搞一點。
“老闆,我願意獻出所有的家産,免掉我的所有職務,您隻要開口求情,木下将軍會給您這個面子的!老闆,我跟了您五年啊,救救我!”萬學祥也顧不得點煙,直接跪下了。
什麽六個姨太太,什麽堆積如山的黃金白銀和鈔票,什麽幾十套的房産和商鋪,對自己的生命來說,一切都可以放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可能,我不會不救你,不管是你坑蒙拐騙、敲詐勒索、明搶暗奪,也不管你是殺人放火還是奸淫擄掠,就算你有異心,想要自立門戶,對憲兵隊來說也不是重點,罷免你的職務,關押幾年還能東山再起。”
“沒想到你這個蠢貨,白白跟着我在特務科學習了那麽長時間,居然和山城政府中統局牽扯上了,大量的情報被你洩露,把最後的一線生機給破壞掉了,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不救你。”許睿陽冷冷的說道。
“老闆,我是冤枉的,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中統局,我對天發誓!”萬學祥頓時急眼了。
“放屁,你要是沒有和中統局勾結,你的六姨太童雨曼和便宜舅舅項永剛是怎麽回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看到漂亮女人就敢往人家被窩裏鑽,童雨曼這樣的女人,這麽漂亮的臉蛋,這麽好的身材,又是西南聯合大學的大學生,居然心甘情願給你做姨太太,還是第六個,你家的祖墳燒着了?”
“我知道你沒有要和中統局來往的心思,一塊散發着銅臭的腐肉,沒有什麽國家民族的心,但是你身邊有這兩個禍害,與你朝夕相處,從你嘴裏洩露出去多少機密?憲兵隊能放過你嗎?”許睿陽罵道。
萬學祥一屁股坐在地上,聽到許睿陽的這番話,他徹底的傻了,中統局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派了兩個卧底在自己身邊潛伏?
但他也不是笨蛋,回想起項永剛和童雨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段段細節,他自己也恍然大悟,因爲被财色所迷,居然沒有注意到和兩人交往過程中的這些異常。
“看起來我是在劫難逃了,老闆,我愧對你的栽培和提攜之恩,我不是人,在臨死之前,我隻求您能照顧照顧我的孩子,讓萬家有後,讓屬下在九泉之下也有面目見列祖列宗!至于欠您這輩子的恩情,我萬學祥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萬學祥一邊說一邊磕頭,額頭都出血了,血淋淋的有些猙獰。
到底是做秘密警察的特務,到了關鍵時候,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事情,既然結果已經無法改變,那就隻能爲活着的人多考慮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鳥之将亡其鳴也哀,你混蛋了這些年,好歹在死之前說了幾句人話。好,我答應你,除非是遇到人力不可爲的事情,否則你的兒子和女兒,都會長大成人的。”
“寫遺書吧,交代好家裏的安排,總算你跟我出生入死這幾年,再照顧你最後一次,我等會親自開槍打死你,這樣你就不用再受審訊之苦了,一會就有上等的棺材送過來。”許睿陽淡淡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