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陽提議兩人進行合作,蘇成德當然要答應,他在汪僞政府雖然是位高權重,掌握着金陵的警備部隊大權,還有行政院的分管權力,可身邊卻沒有盟友,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陷。
許睿陽的資源非常豐厚,非公館派和日本人對他都是青睐有加,偏偏缺少公館派的關系,這也是美中不足,所以,兩人有合作的必要,嚴格說起來,還是他占了便宜。
“老闆,您不會真的和蘇成德握手言和吧?”莫海昌問道。
“這不叫握手言和,而是利益需求,我要是真的心胸開闊,明天常瑜清就不會被逼着自殺了!每個階段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現階段他不是我的重點,我要把他弄死了,未免會給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蘇成德可不是常瑜清,位高權重身居要職,還是公館派的嫡系,汪主席眼裏的紅人,日本人出于自身的大環境需求,也不願意殺他,除非是他自己作死。”許睿陽說道。
蘇成德擺酒賠罪,自然不能空着手,送的東西無非就是黃金美元和古董,當然,許睿陽肯定隻會嫌少不會嫌多。
三月九日的上午,常瑜清從金陵憲兵隊被轉移到特務科看守所關押,宣布後續事情由特務科按照金陵政府的處理決定辦理,而這個消息,頓時引起了金陵各方面的注意。
難道說常瑜清還能逃過這一劫?
“世兆兄,日本憲兵隊這是什麽意思?把人送到特務科,是要給他留條活路嗎?”被任命爲安清總會長的沈奕竹,有點着急了。
“每臨大事有靜氣,你慌慌張張的幹嘛?日本人之所以要這麽做,是不想讓常瑜清死在憲兵隊,擔心會影響到爲日本人賣命的其他人,他明天晚上就會死,我親自監督逼着他自殺。”
“我找機會安排你和老闆見見,你要做好準備,表表你的忠心,但行蹤一定要保密,不要讓人發現你和特務科的關系。還有,這段時間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把尾巴給我夾起來,多和憲兵隊彙報工作!”秦世兆說道。
十日的下午兩點多,常瑜清從特務科的看守所被釋放了,對外宣稱,念及他也爲金陵政府做出過貢獻,特别予以赦免,由特務科派人負責“監視居住”,送回了他的家裏。
常瑜清居然沒有死,這也讓金陵城的老百姓很是憤怒,也有一些心裏忐忑不安,當時這個大漢奸被抓的時候,大家可是放鞭炮慶祝來着。
家具什麽的當然還是原樣,特務科沒有挖地三尺搜查财物,有兩個秘密警察負責在屋裏陪着他,門外有十個警察負責巡邏。
十一日淩晨四點多的時候,秦世兆來到了常家,還帶來了酒菜,常瑜清一看就知道,這是所謂的斷頭飯。
“我給你兩個選擇,服毒自盡和懸梁自盡,這樣你能留個全屍,就是服毒自盡的屍體有點恐怖。特務科雖然炒了你的家,但黃金美元等硬通貨,基本都送到憲兵隊和梅機關了。”
“你剩餘的資産也不少,我也多少有點賺頭,三天前給你預定了一口棺材,闆子很厚,足夠你在下面擋風遮雨,這個住處特務科也不要,留給你的家裏人繼續生活,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秦世兆端着酒杯問道。
“人都要死了,别的也無所謂了,我隻想和老婆孩子見見面,然後栓根繩子吊死,不知道這點小要求您能不能答應?”常瑜清問道。
看這架勢,不死是不行了,要是不想自殺就得“被自殺”,既然走到這一步,他也沒有别的願望了。
“這個要求不過分,可以通融,我打電話給憲兵隊,趕緊把你的老婆孩子放出來,派車接到家裏,總要有人給你收屍的。放心,我們老闆沒有株連家人的習慣,趕盡殺絕這種事做不出來,沒人會爲難你的家人。”秦世兆說道。
金陵憲兵隊在常瑜清的事情裏收獲頗豐,森健太郎對常瑜清的這點要求,自然是很痛快的答應了,專門派車把常瑜清的老婆和兒子送回家裏。
看到常瑜清的家人來了,秦世兆就站起來走到院子裏,随後就聽到屋子裏響起了哭聲,秦世兆點了支煙,很有耐心的在大門口等着。
大約半個小時後,常瑜清出來了,換了一身新衣服,把家人留在了客廳,手裏還拿着酒壺。秦世兆看得出來,此刻這家夥的全身都在顫抖,顯然是對死亡有着極大的恐懼。
來到了偏房,常瑜清站在木凳上,把繩子繞過房梁打了個結,然後拿着酒壺對着嘴一口氣全喝光了,把酒壺摔在地上,随即借着酒勁蹬翻了木凳。
十幾分鍾後,秦世兆指揮着警察把常瑜清的屍體放下來,然後憲兵隊的軍醫仔細檢查,确認死亡後做了登記,等他們撤離後,這處住宅就再度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警車很快就來了,裝模作樣的擺開陣勢拍照取證,爲此也引來了很多的老百姓。緊接着,壽材店送來了一口棺材,常瑜清的家人把他的屍體整理後放在棺材裏。
安清總會的人陸續來了,常瑜清在青幫的地位和輩分還算可以,是通字輩,收的徒弟和徒孫很多,沒多久,靈堂就搭好了。
很快,看熱鬧的老百姓就把大街給堵了,金陵各大報社的記者們也來了,于是,明天的報紙就有了頭版頭條,前任安清總會的總會長常瑜清,被金陵政府特别釋放後,在家裏卻畏罪自殺了。
安清總會的新任總會長沈奕竹,想要表示自己的重視,爲常瑜清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本來他還覺得棺材有點不夠檔次,但聽說是特務科長秦世兆贈送的,就沒敢更換。
“老闆,安清總會的總會長沈奕竹,想要來家裏拜訪您,他可是對我做了承諾,表面上摩擦不斷,暗地裏唯命是從。”秦世兆在頤和路公館區許家吃宵夜。
“這個辦法我贊同,但現在見他不合适,你告訴他,等我下次來金陵的時候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要看看他的表現。”許睿陽搖了搖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