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陽回到臨時聯絡點後,以天狼星的名義宣布了接下來的步驟,既然上峰給大家松綁了,情報小組一直以來的緊張焦慮氣氛,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跟蹤監視可是這些老資格們的拿手好戲。
按照規定的交接時間,盛文浩抽調特務科的兩百多秘密警察,進駐了彭城警察局,開始和被憲兵隊釋放的警察局長張茂賢辦理交接工作。
憲兵隊長工藤二郎中佐,也指派特高課到警察局坐鎮監督交接,看到日本憲兵到場,張茂賢兩條腿抖的太厲害,站都站不住了,不得不坐着交接,由此可見,憲兵隊的監獄滋味不好受。
清點警察局的資産是件很嚴肅的事情,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都要登記在冊,而且是一式兩份,雙方必須要同時簽字确認。
通源洋行駐地。
現年五十歲出頭的井上日昭,穿着男士和服坐在榻榻米上,對面也有一個人盤膝坐着,正是安清總會的會長常瑜清,兩人之間擺着一張矮桌。
“常君,很抱歉,我對許睿陽的告狀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駐滬陸軍部長永津佐比重将軍,對他在國統區的許昌收購煙葉一事,并不認爲性質有多嚴重,甚至連口頭警告也沒有給出來。”
“關鍵在于,海昌貿易公司本來就是在國統區和滬市之間,專門操作走私生意,爲帝國獲取戰略物資,隻是這樣的行爲,沒法對他造成什麽影響。”井上日昭說道。
“館主費心了,雖然都知道許睿陽和山城政府的軍統局有來往,可誰也抓不到他的證據,這個人能夠接觸到大量的帝國機密,将來一定會成爲皇軍的隐患,甚至會給帝國帶來極大的損失。”常瑜清說道。
“你說的很對,現在就是因爲抓不到他通敵的證據,所以對他的行爲,我們是束手無策,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聯系了派遣軍總司令部情報課的後藤中和大佐,對他提出了我的擔憂,他對此很是認同,已經對許睿陽展開了調查,還有駐滬陸軍部的情報課,也在做同樣的工作。”
“我們也不需要有鐵證,估計很難找得到,但是隻要把他的危害性提升到某個層次,讓帝國的情報部門對他做出這種評價,一旦引起畑俊六大将和軍部的疑慮,他就會被打落塵埃,殺人不見血,這才是最爲高明的策略。”井上日昭笑着說道。
“到底還是館主有辦法,我聽說許睿陽已經來到彭城,正在利用從許昌走私的煙葉,準備生産卷煙,可據我所知,煙草行業是帝國商人專營的,他這麽做,似乎是侵害了帝國商人的利益!”常瑜清說道。
“這也是個可以利用的資源,我會抽時間聯系各地的煙草商人,大家共同發力來收拾他。”井上日昭點點頭說道。
“聯系帝國商人,聯絡軍方的關系,這都是需要花費的,我不能讓您自己全部承擔,畢竟這裏面也有我的事情,館主,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常瑜清把箱子打開,然後推到井上日昭面前。
箱子裏面是滿滿的一箱子美元和大黃魚,都是安清總會這些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爲了對付許睿陽,他這次可是不惜血本。
他與井上日昭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深知對方的貪婪性格,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對方肯定會幫助自己的。
現在他的日子很不好過,金陵警察廳和特工總部金陵區,對安清總會一直保持着打壓狀态,一點點的把市區的地盤,從他的手裏搶走了。
安清總會依賴的特務機關,對這些内部狗咬狗的事情根本不管,社會部的丁墨村,遇到這種事情躲着走,憲兵隊向來都是拉偏架,常瑜清感覺到自己是四面楚歌的環境,必須要進行反擊,而他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井上日昭了。
“你有心了,想要操辦這件事情,的确需要極大的費用,這個許睿陽在皇軍的高層,可是很有一些關系的,現在我已經是半隐退的狀态,面子不如黃金美元有效果。”井上日昭滿意的說道。
他的意思就是,這些還不夠!
“我過段時間會再籌集一批黃金美元送到您這裏來,隻要事情辦成了,以後安清總會的環境有所改善,會有更多的财富孝敬您。”常瑜清說道。
就在井上日昭和常瑜清暗中定計,想要對付許睿陽的時候,許睿陽也沒有閑着,他和井上晴香一起,到第十七師團的司令部拜訪平林盛人中将。
這個再有兩個月即将離職的日軍中将,對他的來訪非常高興,他很快就要轉入預備役了,蘇淮地區找他走關系的人,也近似于絕迹。
日軍的駐軍師團長,權力是非常大的,幾乎就是當地最高的決策者,在駐軍範圍内的所有特務機關和憲兵隊,都得聽他的指揮,雖然通常師團長隻關心軍事方面的工作,對行政方面的工作不怎麽搭理,可誰也不敢忽視師團長的影響力!
這麽說吧,師團長可以不給特務機關和憲兵隊面子,但絕大多數時候,特務機關和憲兵隊,都要給師團長面子,隻不過他們很少插手軍隊以外的瑣碎事情而已。
對于井上晴香的出現,平林盛人中将還是感覺很親切的,這畢竟是日本人,因此,也對許睿陽的态度更加友善了。
“許君,我聽說你在彭城開辦了一個卷煙廠?”平林盛人笑着問道。
“将軍的消息很靈通,是有這麽回事,目前煙廠的機器還在調試階段,等滬市的物料運到彭城,就可以開工了。我争取在将軍閣下回到本土之前,一定請将軍品嘗煙廠最新制作的卷煙,這次來拜會您呢,也是請将軍爲我的香煙起個名字。”許睿陽說道。
“你是說,要我爲這種新香煙起個品牌名字?這合适嗎?”平林盛人聽到這句話大爲驚訝,但是此刻的眼睛裏,卻有着一絲驚喜的目光閃現。
他這次回到日本後,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的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來華夏了,如果香煙是他取的名字,或許可以成爲他在華夏生活的一個紀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