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橋本忠信走後,許睿陽就讓自己的警衛們找盆接水,找幾塊抹布把家具仔細擦拭一遍。由于長時間不來住,屋子裏的家具、擺設和日常用品等,都出現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今天晚上城倉義衛中将要過來,必須要提前準備。
他自己到廚房清洗了水壺和暖瓶,然後燒了壺水灌到了暖瓶裏,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喝茶曬太陽。
北平在十二月份的氣溫,中午也就零上三四度,晚上能到零下十三四度,但這個四合院是有暖氣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接來的。
“老闆,您一年也就來北平三四次,我看四合院需要雇傭幾個女傭,也花不了幾個錢,平時就住在這裏看門收拾屋子,我們來了也省得麻煩。”
“一群男人幹活沒那麽仔細,粗手粗腳的不利落,這些黃花梨木和紫檀木的家具,元明清的古董字畫,都值錢的很,别給您劃傷了。”莫海昌拿着一塊抹布,一邊擦桌子一邊說道。
這座大四合院的面積很大,房間也很多,住個七八家幾十口人都是綽綽有餘的,不擔心女傭來了沒地方住,而且這年頭雇人更容易,有的是活不下去的大姑娘小媳婦的願意做女傭。
“一群懶鬼,讓你們幹點活就動小心思,既然你想到了這個辦法,那還不趕緊去找人?中午飯在外面吃吧,不用太着急,人一定要經得起審核。”許睿陽笑着說道。
莫海昌和唐盛林等警衛隊的警察,跟着他從特務科初創階段一直到現在,是絕絕對對的心腹嫡系,不管讓他們做什麽,絕對不會有二話,哪怕是殺人放火都一樣。
他說自己是軍統,他們就跟着是軍統,他說自己是地下黨,他們就跟着是地下黨,有些事情不用刻意的去交代。
橋本忠信還是像上次一樣,留下兩部汽車供許睿陽使用,莫海昌帶着一個秘密警察開車出去找女傭了,唐盛林自己開着車找了家北平知名的飯館,點了幾道菜放在食盒裏帶了回來。
“老闆,川島芳子來了!”在門房負責警戒的一個警察跑進來說道。
“既然來了,就請人家進來,還通報什麽?”許睿陽依然在吃飯,并沒有出門相迎,他現在有這樣的資格。
川島芳子之所以知道他來北平的消息,當然是兩人之間提前有聯系,對于華北地區的事情,許睿陽的消息很閉塞,指望着川島芳子爲自己提供情報。
軍統華北區籌備辦事處的曹伯平,目前的處境比較艱難,手裏也沒有多少人活動,情報網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早知道許先生沒有邀約别的客人,自己在家裏湊合,我今天中午就請您吃飯了。”川島芳子進門後笑着說道。
“六個菜兩個湯,出自北平著名酒樓的大廚之手,一個菜就能讓普通老百姓過半個月,這樣的午餐如果也叫湊合,那我這日子也過的太奢侈了!快請坐,家裏長時間沒有人,條件差了點。”許睿陽說道。
“您雖然不怎麽常來北平,但一年也得來幾次,這邊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我看還是雇幾個傭人打理比較好,覺得浪費,我就替您安排人定期打掃,一屋子的黃花梨木和紫檀木家具,還有這麽多的古董字畫,就這麽讓寶物蒙塵,實在是太可惜了。”川島芳子坐下來說道。
“晚上城倉中将要在我家吃飯,可能到時候還有别的貴客,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估計今天下午就能住進來,找女傭這點區區小事,不敢煩勞川島小姐操心。”許睿陽說道。
北平可不是滬市的大本營,到處都有自己的力量和耳目,雖然他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威懾住川島芳子,她不敢在這件事上動手腳,安排内線潛伏在自己家裏,但也實在沒必要讓她幫這個忙。
“從九月份開始,津城的港口,就有一家叫做惠澤鹽業公司的貿易公司,把大批食鹽運往華中地區,更爲讓人驚歎的是,由興亞院華北聯絡部的人在長蘆鹽務管理局盯着辦手續,特務機關的人在鹽場盯着裝貨,運輸食鹽的車隊由日本憲兵保護,一路暢通無阻,港口也是優先裝船優先通行。”
“食鹽買賣是暴利,看着惠澤鹽業公司大搖大擺的,公然從長蘆鹽場輸送食鹽到華中地區販賣,多少平津地區的商人都在眼紅這項買賣。許先生的買賣做的這麽紅火,想必各方勢力也受益匪淺,您來到北平,他們當然得盛情款待。”川島芳子笑着說道。
既然各方勢力已經達成了一緻意見,推動起來的速度自然會快的驚人,從就月底開始,每月都會有三千噸食鹽從長蘆鹽場,通過津城港運往華中地區,許睿陽利用嶽父家的渠道,消化其中的一大部分,一少部分則是運到了國統區,緩解當地的鹽慌。
這麽大的動作肯定是瞞不過華北地區的鹽商,事實上也沒有必要搞得鬼鬼祟祟,因爲參與這項買賣的獲利方,都是在華北地區有權有勢的軍方部門,多方聯手,絕對沒有可以挑戰他們的勢力出現!
無論是華北方面軍司令部、興亞院華北聯絡部、華北方面軍特務部、華北派遣憲兵隊司令部,還有各地的特務機關,沒有一個是怕事的。
許睿陽操作這件事,可以說自身沒有任何的壓力,如果連這些部門也頂不住一些商人的阻撓,幹脆放棄了就是。
不做食鹽買賣,還可以做别的買賣,到了現在的地步,各方面的條件都已經成熟了,想賺錢其實真的不難。而那些冒頭鬧事,損害軍方高級将領利益的家夥,卻早晚都會死的不明不白。
攔人财路如殺人父母,這樣的道理同樣适用于日本人,而且更加形象,他們發動侵略戰争,爲的就是把華夏變成殖民地,掠奪财富和資源!
從更深的層次講,他也是用這種食鹽交易,在華北地區打出自己的名氣,樹立自己的形象和權威,提升自己的地位。
“川島小姐,這不應該是你關注的事情,自從我離開北平,你就沒有提供給我像樣的情報,我對此感覺很失望。”許睿陽搖搖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