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房間裏的一切,眼睛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怎麽回事?
他努力地回想着發生的事情,卻感到頭一陣一陣地劇痛。
與陰陽鬼王的鬥法,讓他耗盡了最後一絲靈力,眼看就要大獲全勝,陰陽鬼王居然不惜粉身碎骨,發動了‘九天萬象偷天大陣’。
眼看着陰陽鬼王化成一縷黑煙,消散于無形,自己的身體也在凜冽的陣氣之中,絲絲消解,那一刻,他感到好累,好累。
沒有人可以在‘九天萬象偷天大陣’中存活,就算是他!
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自己是活着?還是已經死去?
如果已經死了,爲什麽自己還可以感覺到體内靈力在流動?
可若是活着,眼前的一切又當如何解釋?
古怪的房間裏雪白雪白的,不僅有古怪的床,還有古怪的桌子!對面的牆壁上,還挂着一個古怪的盒子。
這是在哪?
難道是‘九天萬象偷天大陣’中的幻象?
他試着坐起來,卻感覺有些艱難,好像身體不聽使喚一樣,手無力地撐在床邊,好不容易坐直後才發現,這雙手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手。
胖乎乎的手,很肥,很厚,這一定不是自己的手!
他又用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很肥,很多肉,很松軟,這也一定不是自己的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消解于‘九天萬象偷天陣’後,必是有人救出了自己的一縷生魂,随後利用‘借屍’的手段,幫自己複活!
真是這樣,那會是誰救了自己呢?是祖師爺?還是年紀過百,早已不問世事的師伯?
是誰能有這樣的手段,可以把自己從‘九天萬象偷天陣’中救出?
可是自己如果真的複活了,爲什麽這裏這麽古怪?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卻處處透着古怪。
古怪的床,古怪的桌子,桌子上還堆着許多古古怪怪的東西。
他放下摸臉的手,仔細地打量了房間一眼,才強撐着身體站起來,朝窗邊走去!他必須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可是窗外的一切,同樣讓人震驚!
窗外,全都是古怪的建築,參差不齊的擠在一起;遠遠的地面上,有許多古怪的人,穿着古怪的衣服在行走,時不時還有一隻隻怪物從路上飛奔而過。
而自己則站在離地面至少有十丈高的地方!
他緊緊抓在窗台上,這一刻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處于某種幻境之中。
“咣當!”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他心中一沉,整個身體一緊,想也不想就跳上了窗台!
十丈的高度,雖然很高,但情況緊急之下,他也顧不了許多。
若是身體裏靈氣全部恢複的話,這個高度不在話下。可是現在身體裏的靈氣低到了極點,新的身體又似乎并不聽話,勉強跳上窗台,就已經是花了他相當大的力氣。真要是跳下去,隻怕後果堪憂。
“啊--”女人的尖叫聲從背後傳來,他吓的差點兒松手掉下去。
“别跳!丫頭,别跳。老爸求你了,從今往後,老爸再也不逼你考大學了,你想怎樣,就怎樣,隻要你下來。”
他呆了呆,穩住身形,慢慢地轉過頭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在一堆碎瓷片後面。剛才那聲巨響,應該是這隻瓷罐摔破的聲音。
瓷罐中顯然是湯,全灑在地面上,還冒着絲絲的熱氣,空氣中飄散着雞肉的香味。
女人捂着嘴,吓得臉色慘白,剛才那聲大叫,應該是她的喊聲。
男人激動地揮舞着雙手,嘴裏不停地說着話,眼睛卻緊緊地看着自己,看樣子是在對自己說話。
兩人站在門邊,門後有許多人正在朝裏打量。
這些人除了衣着有些古怪之外,也能稱得上是人。這讓他心中稍稍有些安定。
“丫頭,你可千萬别想不開啊。老杜家可就你這根獨苗了,你要是死了,老媽可真活不起了。考不上大學就考不上了,咱們明年再考,不不不,不考了,不考了,不考大學也餓不死人。你聽媽的話,下來,下來。”
丫頭?難道自己是丫頭?他忙往自己的胯下摸了一下,卻發現家夥還在!
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好像真是在和自己說話喲?自己稍動一下,兩人就吓得渾身一顫;連帶着兩人身後響起一片驚呼。
“小夥子,我是李丈夫!你的主治醫生。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這裏是九樓,真要摔下去,誰也救不了你。你一死,你的親人們,可怎麽辦呢?考大學不過是人生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程罷了,世界上那麽多人沒有上過大學,甚至沒有上過學,不也是照樣過得好好的?”
他奇怪地看着從門裏擠進來的白衣人,心裏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值得我們去追求,也不是說不會讀書,就一無是處。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你的父母沒日沒夜地守着你,希望你可以清醒過來,可見他們都很在意你,很愛護你,你的生命是他們給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沒有死的權力。”
“做爲一個男人,一個男子漢,你應該有承擔失敗的勇氣。死亡并不能解決問題,一條路走不通,咱們可以換一條路走對不對?所以,聽我一句,咱們慢慢地下來?”
李醫生邊說邊往前小心地挪了兩步。
他冷冷地喝道:“站住!”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李醫生也連忙站住,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嗚嗚嗚嗚!”的響聲傳來,他往窗下看去,隻見兩隻紅色的怪物發出奇怪的叫聲,停在了下方。
随後紅色的怪物身體裏,鑽出許多戴着紅帽子的人。他們正在下面擺弄着一塊很大的布。許多人都圍在下面,對他指指點點。
事情越來越古怪了,他收回目光,看着白衣人,看着白衣人後面的男人和女人,随後目光跳過兩人的肩頭,看向外面攢動的人頭。
他并不想跳下去,如果眼前沒有危險的話!
雖然事情越來越古怪,但他覺得維持住現在局勢,再多看看情形,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如果自己真是借了屍,那自己被人錯認,那也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内。
可是現在不是這個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這些人,還有身邊的這些東西,還有自己看到的一切,都透着古怪,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丈夫?主治醫生?他眯着眼看盯着李醫生上下打量,難道說這個李醫生是道門中人,是他救了自己?
“是你救了我?”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句。
李醫生一愣,連忙微笑着道:“算是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目光,一絲靈力朝李醫生襲去。不費吹灰之力,他便控制了李醫生的意識。
不是道門中人?
他極快地把靈力收了回來,而李醫生也隻是稍稍失神,并沒有查覺到什麽!
又是一個古怪!一個不會任何道法的人,卻說救了自己!
“請讓一讓!”外面響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擡起目光朝外看去,隻見幾個衣着特别的人,把圍在門外的人都拉走了,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年輕女子看向他,輕輕地笑了笑,卻開口向邊上的人問道:“我們的這位帥哥,叫什麽名字?”
“他是我兒子,叫杜峰,小名叫丫頭。”
“唔,丫頭?”年輕女人一邊低吟,一邊用目光注視着他。
他便擠了擠眉頭,表示對‘丫頭’這個稱呼很反感。
“這麽大一個帥哥,怎麽取這麽一個小名啊!回頭一定要改了。”年輕女人很不客氣說了一句,仍然對邊上的人道:“你們都往後退退,我來和這位帥哥聊聊。”
說罷,她就真的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離他一丈之地,才停住。
這個女人有點兒意思?至少眼力不錯。應該是個人物,不知道她出現這裏,又會有什麽古怪。
他警惕地看着女人!
“我姓艾,叫艾愛!剛調到分局的談判專家。聽說有帥哥要跳樓,我還不信,跑來一看,還真是。帥是蠻帥,就是稍微胖了一點兒,蹲着累不累?何不坐下來?那樣會舒服一些!”
他呆呆地看着女人,卻一動不動。
和男人聊天,艾愛一向很自信,出色的容貌,自信的外表,在異性的交往中,她無往不利。
對付一個聽說是沒有考上大學才要自殺的中學生,她感覺并不是很爲難的一件事情。
雖然她也還在實習期,但這無疑是一個上天賜給她的絕佳表現機會。
可是眼前這個‘小男孩’,似乎有點兒冷。
沒事,也許是精神上受了一些刺激,隻要本姑娘擺出‘天使般的微笑’,自然就佛擋殺佛,一切迎刃而解。
于是,艾愛笑了,甜甜地笑蕩漾在臉上之後,女人緊接着建議道:“爲什麽要跳樓呢?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可以和姐姐聊聊啊?來,咱們坐下來,慢慢聊。”
“叭!”一聲輕響,突然在女人的頭頂爆開。
艾愛正全神貫注地與跳樓人交流,猛地聽到頭頂上有聲響,不由吓了一跳,擡頭一看。原來是挂在牆壁上的電視機,自動打開了。也不知道是誰設置了自動開機,吓了自己一跳。
可是同樣的情景落在他的眼裏,卻是極大的震驚!
一聲輕響後,他居然看到那古怪的盒子慢慢變亮,随後他看到裏面竟然裝着許多人。
這些人,變來變去,一會兒是男人,一會兒又是婦人,一會兒變成一大群,一會又變成一個怪裏怪氣的人,手舞足蹈地說着話。
他越看臉色越差,忍了好一會兒,終于控制不住心中的驚慌,大喝一聲道:“呔!何方妖孽。”
随後,他一個沒扶穩,腳又一麻,整個人都從窗台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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