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
一片紅色在旋轉。
我爲什麽在這裏?
我是誰?
到處都是黑暗,隻有一個紅色的裙子在眼前飛舞,我試圖伸手去抓,可紅裙子突然又遠了。
我聽到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仿佛是淘氣的戀人在與我捉迷藏。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對這紅色的裙子如此的感興趣,我試圖去追,但心裏卻已經放棄了。
我知道我追不上這個紅裙子,永遠也追不上。
我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我是誰,記憶很模糊。
我是不是在夢裏?
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很痛。
我站在黑暗中,看着裙子在飛舞,好似是沾血的薔薇,那麽的誘人,卻又讓我心生恐懼。
我爲何懼怕一條紅色的裙子?
話說,我到底在什麽地方?
身後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很稚嫩的聲音,好像是三月裏剛剛發出的新芽一般還帶着露水,她問道,這裏是哪裏?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小小的女孩,幾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紅色的裙子,頭上别着一根紅色的發卡,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目光裏帶着幾分的期待。
看到小女孩的紅色裙子,我轉過頭回望,那偏偏飛舞的紅裙子已經不見了。
小女孩成了這個黑暗中的唯一色彩。
小女孩歪着頭看着我,仿佛等待着我的答案,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小女孩哦了一聲,然後四處看了看,她說,爲什麽前面有那麽大的一朵花?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發現一朵碩大的花開放在黑暗中,那是雪白色的花,純潔無暇的花瓣,似白蓮般,隻是要大上許多。我走了過去,發現這朵花足有一米高,花瓣的直徑少說也有半米,層層疊疊的白花下面卻是血紅的花莖,我順着花莖看下去,打了一個冷戰。
地上躺着一個人,一個女孩子。
很面熟,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誰。
我想要把女孩子抱起來,發現這株花已經深深地紮根在她的身體裏,我仿佛能夠看到花莖正在一點點的吸着她的血液,那多花似乎在慢慢地變紅。
小女孩一直都跟着我,她說,她是誰?
我搖了搖頭。
小女孩說,你認識她的,她是誰?
我努力地看着那張臉,然後顫聲說,小愛。
小女孩哦了一聲說,小愛姐姐爲什麽如此奇怪,爲什麽要給花當肥料?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小女孩說,那麽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還是搖了搖頭。
我大腦好像是一個被人囚禁了的囚徒,什麽東西都被關在裏面,我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我更不知道這四處的黑暗與詭異的花到底是什麽。
小女孩說,仔細想一想,她是誰?
我想了許久,小女孩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我打了一個冷戰,以爲發生了什麽,小女孩卻突然閉上了嘴,然後看着我,又看了看小愛。
她問道,到底是誰?她是誰?
我說,她叫小愛,我的女朋友。
小女孩哦了一聲,然後說,這裏爲什麽這麽奇怪?
我還是搖了搖頭,小女孩歎了口氣,在那碩大的花朵上面摘了一個花瓣,然後蓋住了小愛的臉,她說,她死在這裏你不傷心麽?
我說,很奇怪,我感覺不到傷心。這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小女孩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都記得什麽?
我努力地想着,小女孩又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聲尖叫,我打了一個冷戰,然後說,我們在山裏面睡覺,對,我們很早就起來了,大家找了點水喝,饅頭沒舍得吃,大家餓着肚子就上路了。
小女孩說,這樣啊,你很餓麽?
我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找到了什麽。
小女孩說,是什麽?
我還是搖了搖頭,記憶剛剛被放出一小段,然後又消失不見。小女孩歎了口氣,她指了指前方說,前面還有風景,你要去看麽?
我跟着小女孩往前走了許久,在這裏空間與時間似乎都不存在,我不知道許久到底是一秒還是一刻鍾亦或是一小時,總之我來到了一條河前。然後我看到了大愛,是的,我認出了大愛,我看到大愛的身體腫脹,正在河水之中沉浮。
小女孩說,你認出她來了麽?
我點了點頭,小女孩說,你想起什麽來了麽?
我猛然想了起來,我說,對,大愛掉進了河裏。我們找到了白河,有人提議我們沿着河走,說藏寶洞就在河邊的某一處,我們一直往前走,大愛因爲什麽原因,走進了河裏。我想一想,是什麽原因?
小女孩說,什麽原因?
我想了半天,電影一般過了許多的畫面,我說,不對,當時我們是按照地圖已經很接近藏寶洞了。但是地圖不詳細,于是我們分頭尋找,兩個人一組。大愛跟小愛尋找的時候,地面突然塌陷,大愛掉進了地下河裏,這地下河是白河的潛水。對,大愛掉了進去。
小女孩說,然後大愛死了?
我說,我不知道。我想起來了,神婆說這個地方就是藏寶洞的入口,我們需要跟着地下水進入地下洞穴。可是我覺得太巧合了,世界上如此巧的事兒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兒。但其他人都很害怕那個詛咒,都決定下來看一看。而且大愛掉進來了,小愛一定要進來救大愛,我又不能不管。于是大家都進來了。
小女孩說,你也進來了?
我點了點頭。
小女孩說,可是你怕水,你忘記了?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對,對,那麽我怎麽進來的?我想不起來了,我怕水,難道我也被淹死了?
小女孩說,你找到大愛了麽?
我說,之後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了。或許我溺水昏迷了,所以才看到了你?
小女孩說,你覺得這是你的潛意識麽?
我點了點頭,小女孩突然笑了,她說,前面有個女人喊了你半天,你一直都要裝作看不到麽?
我擡起了頭,看到河的對岸,風月正在向我招手,她似乎在對我喊什麽,但我聽不到。
小女孩說,需要我告訴你她在喊什麽嗎?
我依然點了點頭,小女孩說,她說的是,給你的東西要拿好,那會帶着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真相。交給你的事情要做到。否則她死不瞑目,會回來找你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褲兜,那個金項鏈居然還在,折騰了這麽久一根項鏈居然沒有丢?
小女孩說,你還覺得這是你的腦海裏麽?
我說,是的。你是我的潛意識,你跟我出現幻覺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紅衣新娘是一個人,對吧。這麽多年你是我恐懼的根源,同時也是我的保護者。
小女孩嘻嘻一笑,她說,可是你的腦海中應該如此安靜麽?
我這才想起來,四周如此的寂靜,似乎這裏不存在任何東西。
我側耳聽了聽,然後說,是啊,真的好奇怪。
小女孩說,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
我說,我記得我以前的腦海中總是出現滴答聲,爲什麽此時此刻全都消失了?
小女孩詭異地一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老式的鬧表,款式很常見,表盤卻非常奇怪,上面最大的數字并不是十二,而是三十。
她用手在後面擰了擰,鬧表的指針到了十一,她松開了手,鬧表發出了刺耳的滴答聲。
滴答。
滴答。
滴答。
小女孩對我笑了,然後我看到她的身體快速膨脹,紅色的裙子變成了碎末,一隻巨大醜陋的怪物出現在我的面前,蒼老的聲音對我說,現在你聽到了吧。
我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我捂住了耳朵,可是沒用,滴答聲好像是有着生命與堅硬的口吻,刺破了我的肌膚與骨頭,鑽入我的腦海中。
滴答。
滴答。
我看着眼前的這個怪物,它好像是一條巨大的蛆蟲,無以倫比的巨大,軟塌塌的身體上布滿了令人作嘔的粘液,偏偏他長着一張醜陋的人臉,面孔上都是潰爛的膿包與淡黃?色的水泡,而在他的額頭上,也就是眉心正中有一塊别樣的痣。
那是一張小女孩的臉,非常痛苦扭曲的臉。
我站在這個怪物的面前,沒有感到恐懼,反倒有一種命中注定要來的東西終于來了的解脫感。
我張開了雙臂,睜大了雙眼,死盯着那張醜陋的臉。
我看到它伸出怪舌,那舌頭發着紫黑,上面同樣布滿了潰爛的膿包,巨大的舌頭掃向了我的臉,這情景之下我也沒有辦法不閉眼。
沒想到死得如此惡心。
這是我最後的想法。
偏偏這還不是最惡心的,我感覺那舌頭并沒有卷了我的脖子,而是在我的唇邊碰了一下。
我居然感覺到溫軟。
我居然跟一個如此惡心的東西舌吻了還感覺到溫軟,小心肝還蹦了一下。
我!居!然!
還有一點小激動。
我果然是個心理變︶态!!!!!!!!!
(休息一下,還是能培養點其他的感覺的。順便開發一下其他愛好,哈哈哈哈。大家要是有時間,在噴老丁更新太慢累了之後,順手投個票呗。相愛相殺嘛,這才是成年男人的愛情。)
我還能活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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