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你這樣辭去日本的工作,真的沒關系嗎?”秦楚說道,沈浩放棄在日本的一切,實在是太可惜了。
“沒什麽,你要回來的事,正好也勾起了我的心思,我家在這兒,也想定下來,好好地孝順孝順父母了,總是在日本呆着,也不是個事兒。”沈浩說道。
秦楚點點頭,便看到陽陽好奇的不停地轉動着腦袋瓜子,面對這陌生的環境,很是新奇。
可是看來看去,似乎覺得也都是黑頭發黃皮膚,沒多大差别,陽陽便很快就失去了興緻,專心緻志的窩在媽咪的懷裏。
小手放在秦楚的胸口,按呀按,擠呀擠,絲毫不顧忌旁人的感受,尤其是距離他們最近的沈浩,看着陽陽的動作,立刻血氣上湧,感覺鼻血都要流出來了,趕緊擡起頭,四處的亂看,就是不敢看秦楚。
當沈浩目光落在别處的時候,這才發現,似乎有不少身邊經過的男士,都在跟他做着同樣的動作。
“啊……啊……哇……啊……”陽陽揪着秦楚的衣服,眼裏分明一點淚都沒有,可就是哭的兇狠,那一嗓子嚎出來,特有穿透力。
“乖!乖!陽陽餓了呀!”秦楚溫柔的哄着,從包裏拿出奶瓶,這瓶裏的奶,還是她今天早晨現擠的。
陽陽看看奶瓶,眼神很是鄙視,雙眼賊溜溜的,一直盯着媽咪的胸,這裏面的奶才是熱乎的,才好喝。
秦楚尴尬的紅着臉,低聲說道:“陽陽乖哦!這奶也是媽咪的,陽陽餓了先喝着,去了酒店,媽咪喂陽陽,好不好?”
秦楚壓低了聲音,機場又是個極嘈雜的地方,旁人或許沒聽到,可是沈浩就在她身邊站着啊!
他也不想那麽刻意的聽,可就是太關心秦楚了,她說什麽話,他都忍不住聽得清清楚楚的,結果就悲催了,腦袋上的血越充越多,緊接着便感覺到鼻子裏邊一點滑滑的,熱熱的液流流過。
忙掏出紙巾,趁着鼻血還沒流出來,趕緊把鼻孔給堵住。
“沈大哥,你怎麽了?”秦楚看着沈宗的動作,奇怪的問道。
“沒……可能是……有點感冒,所以鼻子不太舒服。”沈宗說道,手拿着紙巾,死死地堵着鼻子。
“哦。”秦楚點點頭,便沒再多注意,專心的喂起了陽陽。
“對了,你打算住酒店啊!”沈浩說道。
秦楚點點頭:“嗯,t市我還不太熟悉,打算先住酒店,然後再找找合适的房子租下來。”
“嗯,那我幫你打聽着吧!”沈浩說道。
“好!”秦楚笑着點頭,“有你幫忙找,肯定放心。”
因爲帶着陽陽,她不想委屈了孩子,就找了家五星級的酒店,選了一個标準間。
這些年她在日本學金融,學習的時候,教授就鼓勵學生要敢于嘗試,所以秦楚便試着把學到的東西運用到股票上,打工賺的錢出了日常的開銷,剩下的便一點點的投進了股票裏。
結果還真被她摸到了門路,在股市裏賺了不少錢,到現在,也依然在進行着投資。
她的眼光不錯,就連教授都誇她眼光好,分析的到位,買進的幾隻股都幫她賺了不少。
所以說她現在根本就不必爲了生活擔憂,甚至于一開始六叔幫助她而給她的錢,她也在半年前就還上了。
現在隻要她願意,完全可以過上富裕的生活。
因爲想着五星級酒店裏的服務好,閑雜人也少,至少能保證的了陽陽的安全,便就住下了。
回到酒店房間,将行李都整理好,又把陽陽哄睡了,秦楚這才總算能歇口氣。
她打開窗子,深吸一口氣:“t市!”
她知道,裴峻來了t市,她不知道原因,可是因爲他在這裏,所以她也回來了。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去找他,找到他,又該怎麽跟他說。
她也不知道,他現在身邊有沒有女人,跟連雅又怎麽樣了。
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正因爲一無所知,所以她才忐忑不安的。
看着陽陽熟睡的小臉,右胳膊彎起,右手握成小拳頭,放在小腦袋瓜旁邊。
這小小的臉上,已經開始有了裴峻的影子,尤其是當他睜開眼時,那雙咕噜圓的大眼,黑不溜秋的亂轉,那一腦袋瓜的壞水兒的模樣,像極了裴峻。
她手指輕輕地摸着陽陽肉肉的臉頰:“陽陽,你想見爹地嗎?不知道爹地如果知道了你,是會高興呢,還是讓我們母子倆離他遠一點。”
兩年前關于孩子的問題,她始終沒有得到解答。
這次回來,她并沒有告訴六叔,下意識的,她并不想讓裴家獲取過多的關于她的消息。
她打電話讓服務生送來最近的報紙和雜志,畢竟她身在日本,對于國内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來源于網絡,和日本的一些雜志。
日本的雜志,大部分都是關于本土的信息,一些國外的人物介紹,也都是介紹極出色的個别幾個人物,自然不會像國内的那麽詳細。
她在日本兩年,也隻是通過雜志見到裴峻一次而已。
真正的關于他身邊發生的新聞,還是需要靠國内的媒體來獲知。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将秦楚要的報紙雜志送來了,是近一個星期的内容,高高的一摞。
秦楚很容易便找到了裴峻的消息,讓她驚訝的是,裴峻竟然會經常見報。
報紙和雜志時不時的就會出現他的消息,而大部分都是跟不同的女人出入各種場合的消息。
這些女人有熟悉的明星,有一些陌生的人物,甚至還有連雅!
在連家老爺子七十大壽的時候,裴峻和連雅偕同出入,俨然一對未婚夫妻的架勢!
握着雜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雜志結實的紙張都被她握的皺了起來,發出“噗噗”的聲音。
他竟然還跟連雅有聯絡!
甚至于,兩人的感情現在看起來還很好!
那麽過去她受的,連雅做過的那些事情,難道就這麽一筆勾銷,全當不存在了?!
他竟然能那麽輕易地接受連雅!
秦楚不想再看下去,将報紙和雜志統統的又還給了服務生。
她突然覺得悶得透不過起來,整個房間都鎖着她似的。
她看看陽陽,小家夥在嬰兒床.上睡的正香,确保他不會出現什麽意外,秦楚便離開了房間。
她正往電梯的方向走,走到拐角處,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緊接着,一個名字徹底讓她定住,動彈不得。
“嗯……裴峻……”女人輕喘着叫道。
她的臉悄悄地從牆角探出,裴峻将女人的面貌全都擋住了,隻看到她的長發在空中輕顫着,被裴峻壓在門上。
那個陌生的女人,她的身形很眼熟,她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她确定她沒見過這個女人,可又偏偏,覺得她那麽熟悉!
裴峻!
她想了兩年的男人,那背影那麽熟悉,那胸膛的溫暖她都還記得!
可是現在,他卻在擁着别的女人,正如兩年前她離開時的那樣,隻給了她一個背影。
他一手扣着女人的後腦,與她擁吻着,一手将房卡插.入,随着門“咔嚓”的一聲響,他推着女人進了房門。
疼!
好疼!
她的胸口悶疼的喘不過起來,靠在牆邊,愣愣的看着早已關上的房門,拳頭一下一下的,用力的捶打着她的胸口。
裴峻……裴峻……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我等了兩年的結果嗎?
讓我再回來的第一天,就看着你擁着别的女人!
她無聲的哭泣着,就連聲音都卡在嗓子眼裏,發不出來了,隻有淚水不斷地湧出,一行又一行的,布滿了面頰,哭得那麽狼狽。
淚水盈滿了雙眼,就連視線都模糊的看不清了。
耳邊嗡嗡的作響,什麽都聽不清,隻有那個女人剛剛的那聲輕喚,卻如黑色的咒語一樣,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哭着,耳邊聲音全被那女人的輕喚填滿,沒有聽到剛才門開啓時,裴峻那聲下意識的低喃。
楚楚……
“小姐,你沒事吧!”經過的服務生擔憂的看着靠在牆上,搖搖欲墜的秦楚。
秦楚無神的搖搖頭,隻手扶着牆,緩緩地按照原路返回。
回到房間,陽陽還沒有醒,她趴在嬰兒床邊看着陽陽,輕撫着陽陽的臉頰:“陽陽,我想,爹地不會需要我們的,以後,你就隻跟着媽咪生活,好不好?”
一聲悶哼,努力隐忍的哭聲還是忍不住的流瀉了出來,眼淚滴落眼眶,滴到了陽陽的臉上。
陽陽長長地眼睫毛輕輕地眨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媽咪。
“啊……啊……”他小手在空氣中輕輕地揮舞着,似乎在安慰媽咪似的,嘴裏依依呀呀個不停。
“唔……嗚嗚嗚嗚嗚……”秦楚終于忍不住,趴伏在床邊,放聲的哭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嗚嗚嗚……”
兩年,她等了兩年的期盼,覺得自己至少還有一點能力的時候,回到了這片土地,回到了有他的地方,卻發現,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說不定,他早已将她忘的一幹二淨,就連秦楚兩個字,都不記得了!
兩年,日日夜夜的期盼,一直以回到他身邊爲動力,她不是沒想過裴峻會不要她,可是更多的,她是不敢想,總給自己一個希望,可到頭來,空了,全都空了!
給自己編織的美好将來,就在那一瞬間全部破滅!
“啊……啊啊啊……裴峻……裴峻啊……啊……啊啊……”她放生的大哭,這麽久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如果當初她沒有離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離開的這兩年,她到底是爲了什麽!
她到底是爲了什麽一個人懷着陽陽,有苦也沒處訴說。
她到底是爲了什麽一個人進了手術室,大喊着裴峻的名字也沒人應她。
她受的這些苦,到頭來,卻成了可笑的自讨苦吃!
裴峻,你爲什麽不再等等,隻多等我一天就好啊!
爲什麽……
好難受……她好難受!
難受的喘不過氣,不能呼吸,胸口悶得發疼。
明明,他就離她這麽近,隻是拐角的距離,可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哇——!”看到秦楚哭得這麽傷心,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可是陽陽也怕了,他看到媽咪哭,他害怕了,“哇”的一聲,也哭了出來。
房間裏,大人的,奶娃的,哭聲都要把屋頂掀翻了。
秦楚擡起頭,看到陽陽哭的臉都漲紅了,一雙眼緊緊地閉着,豆大的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她忙抱起陽陽:“陽陽,不哭……不哭哦……陽陽不哭,媽咪沒事。陽陽不能哭,哭了,媽咪會更傷心的!陽陽,媽咪現在就隻有你了,陽陽不能哭給媽咪傷心。”
這話,讓陽陽瞬間收住了哭聲,眨着淚眼看着她,小手揪住她胸前的衣襟,腦袋不斷地往她懷裏鑽,在她懷裏蹭啊蹭,無聲的安慰着。
陽陽這番舉動,讓秦楚的心瞬間的軟了下來。
她擦幹臉上的淚,裴峻,就當這輩子,你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吧!
她會兌現對六叔的承諾,如果她回來,他身邊有了别的女人,她會帶着陽陽躲在角落裏,永不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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