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因爲裴峻的參與,華國宏即使有意見也不敢發表出來。
悼唁的時候,華凱和華薇薇都沒有現身,秦楚也不在意。
不來也好,反正那兩個人來了,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她不希望母親到了這時候還不得安甯。
華國宏見到她的時候,雙目通紅,恨不得直接将她趕出靈堂,可秦楚身旁還跟着尹若君,一會兒裴佑安也會來,華國宏就是再不願意見到秦楚,也不敢真的動手。
秦楚坐在家屬位上,她早就哭岔了氣,哭花了眼,也不知道到底誰來過了,誰又走了。
她看着母親的照片,在那上面笑的那麽溫柔,好像她還活着,對着她笑,隻是那照片,是灰白的,看着了無生機,在不停地提醒着她,母親已經不在了!
母親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笑着摸她的頭發,哪怕就是聽母親說說裴峻的壞話,都不可能了!
母親不會再在吃飯的時候,笑看着她,讓她多吃點。
不會再問她,你想不想吃紅燒肉?想不想吃香辣蝦?
現在她想吃,也沒人給她做了!
秦楚哭的渾身都抽.搐了,不停地打着嗝。
時間越來越晚,來的人漸漸的少了,到了晚上九點鍾,沒有人來,尹若君便出去給秦楚買晚餐,秦楚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給她便當,她總說不餓。
秦楚一個人對着沈淑萍的照片發呆,一直沒能收住的淚水滾滾而出。
“咯哒!咯哒!咯哒!”
尖銳的高跟鞋踩踏着地面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傳過來,秦楚還沒有回頭,就聞到一股香水味。
這香水味她記得,雖然隻跟連雅見過幾次面,可每次連雅噴的都是這種香水,很甜的味道,可這甜膩的氣息裏,還掩藏着一股霸道的香氣,就像是連雅骨子裏的霸道被甜美的外表所掩蓋。
靈堂上除了她沒别人,華國宏回家了,她不想母親孤零零的留在這裏,那麽孤單,便留在這裏,空蕩蕩的靈堂不斷地回響着高跟鞋尖銳的踏地聲。
秦楚連頭也沒有回,她根本不想再看連雅一眼!
她怕回頭看了,會忍不住對連雅動手,會想要撕扯掉她那張帶着甜美假象的臉。
她恨透了這個女人,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心狠到這種程度,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罔顧人名!
秦楚跪在地上,面對沈淑萍的照片,雙手緊緊地握着,緊咬着牙不讓自己的哭聲溢出。
面對連雅,她不想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可是極力的隐忍着,雙肩還是忍不住的抽.動。
“以爲不看我,就能裝作我不存在嗎?”連雅在身後冷冷的說道,語氣就像是刀子一樣,那麽尖利。
“秦楚,這就是你不聽我的話,又回到裴峻身邊的代價!”連雅冷冷的說道,“你.媽.的一條命,就是爲了你丢的!可這還沒完,你要是還堅持留在裴峻身邊,爲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利,不顧别人的死活,那咱們就走着瞧,看看到時候,到底還會有多少人爲你犧牲!”
秦楚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因爲連雅的這句話,而渾身冰冷。
她慢慢地站起來,轉身看着連雅,她的眼那麽冷,目光那麽沉,沉的就像是無底的黑洞。
連雅被她這目光吓了一跳,心裏一突,可依然強自的鎮定了下來。
“連雅!你把人命當成什麽了?!難道你沒有母親嗎?難道你不知道失去母親的痛嗎?你想對付我,爲什麽要把我.媽牽連進來!你想怎麽對付我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不在乎!你要是能要去,就拿着!可你爲什麽要對付我媽!你也有母親,你爲什麽……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想一想!難道就你的命是命,你的母親是母親,别人的就不是嗎?!”秦楚憤怒的大喊着。
連雅臉色一變,一陣青一陣白的:“秦楚,你少胡說八道!你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要是聽我的話,不回來,你.媽也不會出事!歸根到底,都是你的自私造成的!是你害死你.媽的!”
“連雅,你從小就接受比别人還要多得多的教育,去學習你們所謂上流社會的禮儀,難道教出來的,就是讓你草菅人命?!你學的那些,都喂狗了嗎?!”秦楚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就好像沒有聽到連雅的話似的,着了魔般地說,“你披着的這副那麽漂亮,可你這幅皮囊裏面,早就髒了!散發着腐臭!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也不過是披了人皮的畜生而已!”
“不!你連畜生都不如!畜生尚且還懂得憐憫,懂得仗義,就是流浪狗,它的同伴死了,它都會守着它,把它的屍體帶到安全的地方。你根本連狗都不如!”秦楚氣紅了眼,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現在的她,恨不得把臉呀碎屍萬段,來給母親陪葬!
“啪!”
連雅氣的渾身顫抖,想也不想的揚起手,便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閉嘴!你閉嘴!你是什麽東西!你配說我嗎?我告訴你秦楚,我來找你都是纡尊降貴了,你連跟我平起平坐的資格都沒有!”連雅惡狠狠的說。
這個女人什麽都不是,那麽低.賤的身份,她憑什麽罵她?誰給她的資格!
真以爲當了裴峻的女人,就能赢得了她,就驕傲的竄上天了?!
“你.媽死了又怎樣?誰讓她倒黴,生了你這麽個女兒!死了也是白死!隻能期待下輩子投個好胎,多做點善事,别再跟你當母女!”連雅面色變得猙獰,什麽話惡毒,她就說什麽。
她就是要刺激秦楚,把她刺激的瘋了才好!
“你!”秦楚緊緊地握着雙拳,渾身上下都在抖。
渾身的怒氣忍也忍不住,如果再不發洩出來,她一定會瘋掉,會爆炸掉!
“你不是人!連雅!你不是人!你說的那還叫人話嗎?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你讓我媽死了,我也詛咒你.媽不得好死!她會死的比我媽慘一千倍!一萬倍!死無全屍!連雅,你會下地獄的!你會下拔舌地獄的!你會被油烹刀刮!你會爲你做的這些惡事付出代價的!你下輩子投胎豬狗,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秦楚她瘋了,這一刻,真的喪失了理智。
她沒想過,連雅把無辜的人害死了,竟然還能如此的推脫!
難道仗着背景高貴,就可以沒了人性?!
秦楚喪失理智下的詛咒太毒了,就是連雅都變了臉色,一張臉陡然變得猙獰無比。
“敢詛咒我媽!你找死!”連雅氣的大吼,想也不想的就撲上了秦楚。
她要撕爛了秦楚這張不知死活的嘴!
連雅一手扯着她的頭發,另一隻手狠狠地打向她的臉。
“啪!啪!啪!”的巴掌在空蕩的靈堂之上回響,聲音那麽大,貫穿了整個房間。
秦楚被她打的暈暈乎乎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響,到最後,甚至都聽不清楚連雅的叫罵聲了。
秦楚的雙手掙紮揮舞着,一把扯住連雅的頭發,拽着她的頭發就往後扯。
“啊!”連雅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一出生就是個千金小姐,哪受過苦啊!尤其是這種皮肉苦!
連雅細皮嫩肉的,不像秦楚,從高中就開始日夜不停的打工,在超市工作的時候,更是要做些搬搬擡擡的活,力氣可增長了不少,扯着連雅的手勁兒,可比連雅大多了。
“你放手!放手!”連雅疼得,别說打秦楚巴掌了,就連扯着她頭發的手都是不出勁來,正一點一點的松開。
秦楚早就氣瘋了,連雅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哪怕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冤枉,更何況是這點皮肉之痛!
秦楚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給她教訓,又怎麽會放手。
效仿着連雅剛才做的,她一手扯着連雅的頭發,也連續的三下“啪!啪!啪!”,賞了她三個巴掌。
“啊——!疼!疼!”連雅疼得大喊,低着頭,突然擡起腳,狠狠地跺向秦楚的腳。
秦楚穿的就是普通的帆布鞋,布料薄,被連雅狠狠地一腳踩下來,十二厘米高的尖銳的高跟鞋,險些都要将她的鞋給刺透了,那種疼,就像是被錐子狠狠地刺中。
“啊——!”秦楚痛的,淚水洶湧的流出,感覺腳趾都已經斷了似的,腳趾間一片的粘膩,黑色的鞋面上浸染出不甚明顯的深紅。
腳下疼得厲害,尤其傷到的又是腳趾頭。
人說十指連心,不隻是手,腳也不例外。
那種鑽心的疼,讓她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連雅見機,又在她受傷的腳上狠狠地踩過,還碾了好幾下,眼見鞋面上的深紅更多。
秦楚疼得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
沒有被她踩着的右腳突然擡起來,狠狠地往她腿肚子上踢去。
“砰!”
連雅沒有料到秦楚還有這一招,被她一腳給踢倒在了地上。
再加上她穿着那麽高的高跟鞋,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被秦楚這麽突然的一腳踢下去,高跟鞋立刻歪了一下,便聽到“咔哒”的一聲,直接将腳踝給扭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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