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在護士的幫助下坐起身,準備喝粥的時候,卻瞥見前面雜志架子上,封面上熟悉的一對身影。
封面上,一對出色的男女,靳思瑗梳着優雅的公主頭,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肩上,嘴角噙着溫柔的淺笑,精緻的眼妝讓她的雙眼顯得更大更有神,一雙眼溫柔的看着冷少辰,單單從這毫無感情的照片中,就能看出她眼中所含的情意,那麽如果當面見到,那裏面的情豈不是濃到要膩死人?
“對不起,麻煩你能把架子上那本雜志拿來給我看看嗎?”童若開口叫住剛剛走到門邊準備離開的護工。
“好的。”護工将架子上的雜志拿起來,垂眼瞥了一眼,覺得封面上的兩個人挺眼熟,尤其是那個男的,可是一時間倒也沒想起來。
照片拍的質量再好,這也是宴會上記者慌忙抓拍的,再加上角度的問題,總會有些不清楚,所以護工沒認出來這是冷少辰也正常。
護工将雜志交給她,說了句:“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了,謝謝你。”童若搖搖頭說。
“嗯,那我先離開了。”護工說道,就出了房門。
童若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童若才将目光投注到雜志上。
冷少辰側着臉,露出了大概三分之二的側臉,低垂的眼眸似乎是在于靳思瑗對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那笑容不鹹不淡的,看上去卻很溫柔,似乎是對身旁女子的包容。
封面下方寫着鮮明的金色标題——
商業巨子與靳家千金舊情複熾,王子與公主的組合才是王道。
大幅的特寫畫面的一角,是曾經她和冷少辰出席市長的晚宴時被拍到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灰姑娘豪門夢破,醜小鴨終當不了天鵝。
翻開雜志,第一頁就是關于這篇新聞的報道。
原來他昨天仍然沒出現是去參加了靳思瑗的生日宴……
童若的心沉了一下,文裏邊很隐晦的暗示了冷少辰和靳思瑗極可能舊情複燃,冷拓森更是親自出席靳思瑗的生日,算是變相的承認了靳思瑗的身份,媒體紛紛猜測兩人好事将近。
其中還寫了靳思瑗接受記者提問時提及的話,聲稱兩人分手亦是朋友,但是這話在衆多“我們隻是朋友”的例子後,顯得格外的有遐想的空間。
尤其是冷拓森的出現,讓媒體根本就不相信靳思瑗的話。
還有眼尖的記者拍到了靳思瑗帶着的項鏈,放了特寫。
根據靳思瑗說是冷少辰送的生日禮物,他帶着她親自挑選,而冷少辰卻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最後最大的爆炸性新聞,則是冷拓森和靳啓安兩人聯合宣布冷少辰将和靳思瑗訂婚,并且已經在商量訂婚日期。
然後後面就刊登了些冷少辰和靳思瑗的情史,還有以前兩人在一起的照片,最後一張竟是昨天冷少辰陪靳思瑗去買項鏈,在店裏爲她戴項鏈的親密照片!
爲了增加可靠性,雜志上還很“貼心”的用紅圈将項鏈圈起來,放大,告訴你這就是昨天剛剛發生的。
畫面上靳思瑗笑的又嬌羞又甜蜜,嘴角隐不去的幸福似乎在譏諷她。
你的男人現在在我身邊,而你一個人在冰冷的醫院裏慢慢享受傷口的疼痛。
你受傷的時候,你的男人卻在爲我慶生。
童若深吸一口氣,把雜志合上。
這些都隻是媒體的猜測,還有冷拓森和靳啓安的一廂情願,冷少辰沒發話她就不會去相信。
經曆了這一次的生死,她想通了,她選擇相信冷少辰,無條件的相信!
隻要他不說“我不要你了”,她就一直呆在他身邊,信任着他。
雖然相信,可是雜志上兩人的合照還是刺傷了她,看着心裏不舒服。
童若想也不想的把雜志往地上丢,丢得遠遠地,幾乎快到了門邊,如果門是開着的,恐怕雜志就被直接丢出去了。
雜志的封面朝下,蓋住了兩人的合照。
看着靜靜地躺在地上無能爲力的雜志,童若這才覺得好受了點,打開電視邊喝粥邊看。
早晨裏電視上其實沒有什麽好節目,大都是些早間新聞,就連幾集連播的電視劇都還沒有到播出的時間。
童若放下勺子,右手拿起遙控器無聊的換台,一般這種時候,她甯願選擇看娛樂新聞。
轉到正在播放娛樂新聞的電視台,畫面剛出現,居然就是昨晚靳思瑗生日宴的情況,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變相的新聞發布會一樣。
畫面中靳思瑗始終挽着冷少辰的胳膊,嘴角挂着羞澀的笑,回答記者丢過來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一點不耐煩都沒有。
緊接着就是冷拓森和靳啓安的講話,關于訂婚的事情。
全部過程中冷少辰一言不發,也沒有人敢問他問題。
童若再也看不下去了,馬上把電視關掉,現在就連她也不知道冷少辰是怎麽想的了。
冷少辰接到阿泰的電話,盡管早就料到昨晚的新聞一定會上今早的各大報紙雜志,可還是馬上趕來醫院。
童若看着空掉的碗發愣,突然聽到門把轉動的“咔嚓”聲,也沒當一回事,以爲是護工回來收碗了,就往後靠在枕頭上,準備蒙上頭。
她現在心情怎麽也好不起來,就想把自己封閉起來。
可是門打開又被關上,隻聽到腳踩着地面的“踏踏”聲,聲音很耳熟,是她聽慣了的冷少辰的皮鞋踩着地面的聲音,而不是護工柔軟的布鞋鞋底。
随着踩踏聲而來的是熟悉的氣息,童若身子一僵,小手抓着被子,露出一小節指頭來,慢慢的将蒙住自己臉的被子掀下來,露出一顆小腦袋瓜子。
怕牽動傷口,慢慢的翻了個身,看到真的是冷少辰正朝她走過來,童若忍不住竟紅了眼。
好多天沒有見過冷少辰,從她醒來,他生氣的說了她一頓以後就再也沒露過面,要說她不委屈肯定不可能。
她才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說實話精神上根本就還沒平靜下來,她的要求不高,隻是想看看他,讓他陪陪她,有個人依靠,有個人安慰。
可是這些天呢?她連冷少辰的人影都沒看到。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裏?
他在忙着參加靳思瑗的生日宴!
她可以相信他,但是卻不代表她能諒解他的作爲。
越想越委屈,就連鼻頭都跟着紅了起來,紅唇緊緊地抿着,不想沒出息的當着他的面流下淚來,可是還是忍不住鼻頭發酸,眼眶裏的水霧越積越多,就這麽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她這麽委屈的樣子,冷少辰看着早就心軟了。
原本紅潤的小臉蛋也因爲受傷變得又蒼白又瘦削,眼窩都有點凹陷下去,顯得那雙大眼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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