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其微的聲音從他的腳邊響起,少年身軀猛然一怔,随後立刻俯下身,“你真的沒死!?”
被扔在這個地方還沒死,這簡直是一個奇迹。
可見這人的求生意識多麽堅定。
“我不…想死……求你……”
“這……”少年站起身,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馬車,一時有些爲難。
他們不可能會帶着一個這樣的人上馬車,不談公子病情嚴重的如履薄冰,自己都難保,更别提她了。
再者她的生命氣息微弱,哪怕帶上馬車也不可能存活多久。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恕我無能爲力,勸你還是不要再折磨自己,早些去吧,來生找個好人家不要再受些罪。”
少年話末,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不要…求你……”地上的人幾乎有些絕望,苦苦掙紮着擡起頭。
少年駕着馬車打算從她的旁邊繞過去,然後就在馬車剛動的之時,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微微吹開了馬車簾子的一角。
露出一抹月牙白軟袍。
難道,她就一定要死在這裏不可?
她胸口一痙攣,頓時一口鮮血湧了上來,瞬間血腥味在嘴裏彌漫,她疼的眼淚幾欲掉下來,全身的力氣都早已用光,她全身軟軟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又是一陣狂風肆意,吹得四角蓋子上的鈴铛玲玲作響,忽然,轎子前的簾子猛然揚起,一抹月牙白人影瞬間從馬車裏閃現在地上的人面前。
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一點聲息都沒有。
“公子!”
少年看着公子從轎子裏出來,頓時大驚失色。
那抹月牙白人影修長挺拔,他背對着少年站在地上的人面前,沒有說話,隻是一擡手,便禁了少年的言語。
雲長歌頭腦昏花,眼前一片模糊迷蒙之間,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有一月牙白人影站在自己眼前,全身散發着清冽淡漠的氣息。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沾滿鮮血的手一點一點的觸上他身上垂至腳踝的軟袍,“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聲音似小獸般嗚咽,柔弱不已。
此時生命仿佛卑微的就像是水面的浮萍,随時卷入那黑暗的漩渦。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中拿着一粒紅色的藥丸,修長挺拔的身軀微微俯下,将藥丸放至她的唇邊。
身後的少年看着公子這般的舉動,眼中頓時閃現驚愕之色,這可是公子自己的救命藥,哪裏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然而他居然就這麽将它給了地上的這個将死之人!
此時身穿月牙白軟袍的男人站起身,将身上的軟袍解下來,一揮手,那抹似月華般皎潔清冷的長袍就那麽蓋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溫暖之意,包裹住了她的全身,溫和了她體内冰涼的血液,雲長歌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身上的軟袍。
“公子您……”
“她雖求生意識頑強,可體内五髒六腑俱損,能不能活命,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他的聲音清清淡淡,透着幾分凜冽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