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會變心,哪怕是你再也回不來。
豈料雲長歌聽她說完這一番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相信他。”
他現在一步腳已經邁進了陰曹地府,爲了護她的周全,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别說是變不變心,就算他醒來要殺了她,她也要救他,這是她欠他的,她雲長歌,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欠别人的情。
更談何,他,已是她心底,深深眷戀之人。
那女子聽雲長歌說完那四個字,原本含在嘴角的笑一點點的收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已,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雲長歌。
雲長歌也回對上她的眸子,古潭般深邃的眸子卻忽然一漾,那個女子明明是在看她,卻讓她感到她在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似乎是讓她想到了什麽事,什麽人一般,目光中流露着無法言語的痛苦情愫。
“呵……”
那白衣女子側過身子冷笑一聲,信任?
那是什麽東西,真是好笑,爲什麽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東西的存在。
收了收自己不該流露出來的情緒,她走到一個桌幾前打開抽匣,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木盒,沒有回頭,對雲長歌說道,“你當真要現在就去?”
“是!”
雲長歌冷靜無比的回答,她知道這個女子在顧慮什麽,不過她必須具備充足的體力才能出發,才能去尋一尋千年玄鐵,如果現在就先醫治她的孩子的話,恐怕她自己的命都夠嗆保得住,又怎麽有能力去尋那玄鐵?!
這是唯一,也是必然的方法。
那女子見雲長歌如此堅決,心中也不再猶豫,将手中的木盒遞給了她。
“這是……?”
雲長歌接過來便打了開來,看着盒子裏放着的一枚如同珍珠般大小的透明珠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避水珠”,那女子頓了頓,又繼續道,“這避水珠不是能讓你在水中避開水,而是含在嘴裏能讓你保證自由的呼吸。”
“還真是難得的寶貝!”雲長歌嘴角緩緩勾了一下,略帶幾分苦笑之意,目光又看着她道,“萬一我沒回來,你可不要心疼這個東西。”
“不,你會回來的。”白衣女子看着她的神色愈發複雜,不過爲了不引雲長歌有過多的察覺到什麽,她避開她的眸子,淡淡道,“一個避水珠而已,什麽東西都不會有我的孩子重要。”
此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半晌,太陽透過樹葉将縷縷金色的光線散落在雲長歌的的身上,她配置好身上所需的所有裝備出現在門邊。
避水珠緊緊被握在左手中,右手撫在門檻藤蔓上,雲長歌倏然回眸,望着她,“借你吉言,還問姑娘姓何名何?”
身後那白衣長發的女子抹唇一笑,紅唇輕啓,“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