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的馬車才進天水坊就聽到天邊傳來了暮鼓聲,他在大門下車,讓家丁把後面的馬車領去東廚房的後門,并派人去對門王府喊人來領走他們家的那一份。
家裏人都快開始吃晚飯了,世子帶了農場種植出來的菌子回家的消息爆炸一般地在府裏傳開,龐媽媽帶着丫頭等在東廚房,準備各樣拿一些湊一盤子帶回去給老爺和夫人過目。
後門外面,車上的油布掀了,一筐筐地擡下來,下人們先是啧啧稱奇,但是很快就激起了連片的驚呼和尖叫。
每輛車上都有兩筐菌子竟然是烘幹的銀耳,每一朵都是一樣大小和重量,漂亮的種植品。
驚訝無比的下人們擡起銀耳一路大呼小叫地往東廚房跑,等在廚房的衆人看到也是驚叫連連,龐媽媽哈哈大笑,吩咐丫頭把各樣菌子裝了一個大托盤帶走。
顧昀根本不知道有哪些菌子,他和白蔻中午吃的隻是一小部分,吩咐家下人卸車後他就回房洗手淨面更衣,然後去給父母請安,在那裏見到龐媽媽才知道農場的菌房到底種出了什麽品種。
大盤子上的幾塊銀耳真是叫他一時失聲,過了一會兒心裏越發地美起來,美得他要上蹿下跳,想要引吭高歌,想要賦詩數首。
白蔻其實是财神爺兩口子的女兒投胎轉世的吧?!真是個好媳婦兒!
蓉嬸帶着顧繪,還有顧三夫人和顧景都聞訊過來參觀,顧昀這才想起來忘了叮囑把宮裏那份分出來,剩下的都是家裏幾位股東的,白蔻都分好了,就怕這會兒卸車又給弄亂了。
底下站着的丫頭連忙又趕去東廚房傳話,将宮裏的那份另外放置,其餘的都擱在一起一家人一塊兒吃。
除了銀耳,其它的菌子都是常見品種,不算稀罕,但畢竟是農場的菌房出産的第一批成功的成品,衆位大小主子已經在商量要分作禮包送親戚朋友。
白蔻按股東人數分的份數,長房這邊親戚衆多,顧昀哥倆的加起來正好夠分,還能剩下一點全家享用。
蓉嬸把顧繪那份分一半送區家去,另一半就擱在東廚房随便吃。
顧景則把他那份分成了四份,除了自己留一份在家裏吃,理當派家人給遠在外地任上的父親送一份去,另外已爲人母的大妹妹顧妍也有一份,最後一份送他即将訂婚的未婚妻。
顧妍兩口子做媒,給顧景介紹了一位縣主,人家嫡出的貴女從小照着主母的路子培養,不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嬌嬌女,過門就能掌家,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完婚,晔國公府顧氏這一支出個儀賓也是件喜事,在宗室圈子裏有了能說話的子侄,對整個族人都有好處。
大家圍着這一大盤子的菌子說完家常話,又熱熱鬧鬧地端去榮恩堂給老太君看看,老人家看到也是喜不自勝,留大家夥一塊兒吃飯,一家人當個喜事一樣地熱鬧了一場。
吃過飯散了場,顧昀回鍾鳴院歇息,沒過多久宮長繼跑來,送他家的那一車菌子也是讓他一府上下都驚住了。
“我還在想昨晚上你去挽香樓應酬了之後不見回來,原來是去了白蔻那裏,這一天過得痛快吧?”宮長繼緊挨着顧昀坐着,一臉促狹笑意。
“痛快。”顧昀實話實說。
“看你這一臉****的笑,難道享受了什麽甜頭?”
“甜頭沒有,苦頭有。”
“不懂。既然是苦頭,怎麽叫痛快?”
“又苦又痛。”
“又苦又痛你能在白蔻那裏耗一天?騙鬼鬼都不信。”
“真逗!你就沒有隻能看不能碰的時候?”
宮長繼想了想,很真摯的點頭。
“有!每月都有!”
“每月都有?這麽慘?怎麽解決?”
“什麽意思?媳婦兒還沒進門你就想納妾?”
“這哪兒跟哪兒呀!你說話能靠譜點麽?!”
“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不方便,這是她們生育能力的表現,你想怎麽解決?惡心?嫌棄?想納妾?”
顧昀張口結舌,隐約記起好久很久以前白蔻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好吧,是我會錯意了,你怎麽解決的?”
“歇着呗,我又不是一天沒女人睡覺就活不成的男人。”宮長繼摸摸下巴,看着顧昀,“你這個小處男就難說了,初嘗肉味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都是人之常情。”
“不要把我想像得好像色中惡鬼一樣,我是正人君子。”
“我呸!正人君子沒名沒份地在人家姑娘家裏耗一天?!要不要臉?!”
“在白蔻家裏要什麽臉?你在自己卧房要臉嗎?”
“白蔻家是你卧房?有你這麽打比方的?”
宮長繼剛表示了一下鄙視,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兩眼放光。
“等下!你剛才說什麽?”
“你在自己卧房要臉?”
“前半句!”
“在白蔻家裏要什麽臉?”
“對!就是這句!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倆進展到哪一步了?白蔻松口答應嫁你了?”
“這個嘛~”顧昀摸摸後脖頸,一臉的悲憤自責。
“怎麽了?這又是?”
“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睡相好嗎?”
“睡相?還行吧。”
“還行是什麽水平呀?你說清楚呀。”
“你想知道什麽呀?”
“就是和你睡過的女人包括你王妃,埋怨過你睡相差嗎?”
“那沒有,我睡相很規矩,從不滿床滾,打小就這樣,上床睡在什麽位置起床還是在那個位置,我能一晚上不挪動,翻身都原地翻。”
“真好,羨慕你。”
“什麽意思?你和白蔻,你倆終于發現對方睡相忍無可忍?!”宮長繼捂着嘴巴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噗噗直樂,“這一天你倆睡了午覺?我覺得你睡相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現在不是你的婢女了,對你的睡相也就用不着左忍右忍?她一直不想嫁你難不成是因爲這個原因?!”
顧昀咂咂嘴,一臉苦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