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你媽個頭啊！非要老子罵髒話！”白蔻忍無可忍，在顧昀耳邊大吼。
馬車随即輕輕震了一下之後停住，老崔的聲音在車門外響起。
“白大掌櫃，裏面沒事吧？”
“吵架呢，老崔你慢慢走就是。”顧昀捂住白蔻的嘴，不給她趕自己下車的機會。
聽着裏面的人好像火氣都蠻大的，老崔沒敢勸，示意車後的侍衛們保持點距離，然後他趕緊回到他的座位駕車繼續走。
“女孩子不要罵髒話嘛。”顧昀松開手，親一口，白蔻嗓門真是大，耳朵都快聾了。
“你以後走路小心點，遲早剁了你。”
“要是沒剁成，被我活捉，我就把你拎回家去做壓寨夫人。”白蔻任何語言威脅在顧昀眼裏都是蒼白無力的，看着她一臉不甘心憤憤不平，就越想逗她。
“我廢了你，我一定會廢了你，我還有殺手锏你沒見過，保你在床上痛苦半個月才慢慢死，見着閻王記得提我的名字。”
“這就不用了吧？殺了我，對你也沒好處啊。”
“既然是要你死，我怎麽可能會跟去陪葬，我就是謀殺你還沒有告我謀殺的證據。”
白蔻笑得很猙獰，顧昀一時無語，以白蔻以往的手段，他一千一萬地相信她一定有這一招找不到謀殺證據的殺手锏。
“是什麽殺手锏啊？”
“你親身試試看就知道了。”
“你這樣說讓我很爲難呐。”
“那就一拍兩散咯。”
“絕不！”顧昀冒着被白蔻咬的風險，在她唇上飛快地偷親了一下，“你想都不要想！”
“你說了不算！”
“你隻能嫁我，不許找别的男人。”
“說的好像你的婚事能自己作主似的，大言不慚，滾開！少******騷擾我！别惹老子真動手宰了你！”
“這個問題是我來考慮和處理的問題，你隻要答應嫁我，其它的事都是我的事，我保證。”
“騙鬼去吧！”
“這世上有鬼嗎？”
“我信啊，甯可信這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這張破嘴，老話一直是這麽講的。”
“老話也不一定對嘛。”
“老話是生活經驗的總結，我憑什麽不相信老話的智慧要相信你？”
“因爲這話明顯的以偏概全，這個經驗總結得不好，不值得相信，信我就好。”
“狗屁！”
“你就信我一次嘛，又不吃虧。”
“你想娶我就要歡天喜地的嫁？我好不容易做個光棍，還想我腦子發昏一頭紮進婚姻裏？你做夢！”
“爲什麽不結婚啊？！”顧昀一臉懵逼，比起白蔻不肯嫁他，這個問題他更不能理解，“哪有女人不嫁人的？”
“哪條律法規定女人必須要嫁人的？”
“律法當然寫明了，女子及笄而嫁，服喪可晚，至三十未初婚要罰重稅，直到嫁人爲止。”
“那我就繳重稅咯，當我繳不起？！”
顧昀啞口無言，徹底敗了。
“你爲什麽不嫁人呢？”
“我爲什麽要嫁人？”
“爲什麽不呢？”
“爲什麽要呢？”
“我們都冷靜一下，想一想結婚的好處？”
“好處在哪？身份？财富？人脈？名聲？我都有了，我還要結婚幹什麽？”
“要不，想想孩子？你想要孩子嗎？”
“不想。”
“每個女人都生孩子的。”
“現在新生兒母嬰死亡率居高不下，男人坐享其成，讓女人搭自己的命生孩子，想得美！就這兩年工夫，喜樂坊死了多少個孕産婦，你有沒有關心過？不說喜樂坊，天水坊前天出殡的那戶人家就是大出血死掉的産婦，生下的女嬰被孩子爹扔尿桶裏溺死了，剛辦完喪事現在就已經在準備另娶媳婦。既然風險和收益不成比例，我憑什麽拿我的命去冒險？放開我！”白蔻什麽狠話都敢說，一點都不怕傷害到顧昀。
顧昀聽得臉色慘白，卻依舊執拗地不肯放開白蔻，即使她說的話在他心上狠狠戳了一刀。
見顧昀不說話，白蔻又掙不開他的節制，隻好閉緊嘴巴生悶氣，兩個人最終就在這種沉悶壓抑的氣氛下回到天水坊，看着快到家了，顧昀才輕輕放開白蔻，給她理好弄皺的衣裳和微亂的頭發，臨下車前還親她一口，差點被白蔻一巴掌扇個正着。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們都冷靜一下，工場我去打理，你不許再提辭職和退股的事，沒得商量，我也不接受。”
白蔻的回應是擡腿就踢。
顧昀再次躲過，開門下車，晔國公府的門房家丁在車外向白蔻問好，白蔻對不相幹的外人還是微笑着點頭，等車門一關她馬上又冷了臉色。
老崔駕着馬車經過誠郡王府的大門，照老習慣回到馬廄，白蔻已經完全理好了衣裳和頭發，提包下車。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屋裏已經點起了地龍，小葉子見她回來，很快打來熱水服侍她洗手淨面更衣，衣袖一挽，白蔻雙手手腕上兩道掐痕觸目驚心。
“天啊！這是怎麽弄的！受欺負了嗎？”
“被顧昀弄得。”白蔻淡定地看了看淤青，應該就是車裏兩人鬧起來時顧昀手上沒輕重，死攥着弄傷的。
“爲什麽呀？世子爺爲什麽要這樣？！”小葉子又急忙找來跌打藥放到一邊。
“誰知道呢，權貴少爺心情不好呗。”
“白大掌櫃别生氣，咱們告訴王爺王妃去，他們一定會替您教訓世子爺，要他好看。”
“顧昀是你家世子，你這麽幸災樂禍？”
“他都把您傷成這樣了，我可沒臉替他說話。”
白蔻洗了手，小葉子換了盆幹淨水又服侍她洗臉，然後脫了外衫，坐在桌前搽藥。
“我這幾天休息，明天睡個懶覺，不用叫我起床，我要睡到自然醒。”
“那早飯怎麽辦？”
“早飯你要是吃得下就你吃掉，吃不下就放那兒，等我起床肯定過了早飯時間，我們兩個上街找好吃的去。”
“好！”
小葉子高興地笑眯了眼睛，手上手法娴熟地給白蔻做按摩，讓藥力更快地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