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馬球賽終于打到了最後總決賽,楊宓和顧婵也順利訂婚,婚期定在了仲秋節後的第一個吉日,正好跟童明俐同一天的喜事,算命先生測過八字後說是天作之合,至于這批字有沒有水分就天曉得了。
就在他倆這婚事完全定下來了,京城裏開始暗暗地流傳一條以楊宓名義散布出來的小道消息,隻說楊宓自己某天在外與人飲酒,醉酒吹牛,說出他娶到顧婵的真相,把中山伯府二公子盧一清和幫他一同做局的堂表姐妹們賣了個一幹二淨。
那些小姐們都是未婚姑娘,正值找婆家的年齡,這小道消息一傳,世人罵她們的詞兒都是心術不正教養有缺,頓時連官媒都不上門了,小姐們在家裏哭得死去活來,氣急敗壞的家長們沖去中山伯府找盧一清算賬。
楊宓自己也挨了好幾頓揍,府學裏本來就有不少權貴子弟,互相間同氣連枝,直接看到他就打,旁人拉都拉不開,夫子們也沒辦法,給他放假回家養傷,鼻青臉腫的樣子實在難看,可坐在家裏回憶那日飲酒的事,越想越糊塗,自己心裏也沒底,畢竟他與人飲宴的事是真的,時間地點同席的人都是真的,左思右想沒有答案,楊宓自己都心裏發慌。
難道真是自己說出去的?!
顧昀在府學看到楊宓挨打,回家講給白蔻聽,兩人都覺得奇怪,肯定不是他倆說出去的,家裏侍衛也沒異動,沒人去盯楊宓找他的麻煩,那就是别人幹的,可是誰幹的,他倆真猜不着,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小道消息一傳,宗室對他們二房的不滿倒是可以抵消了,甚至還會博來一些同情。
顧旭自然也聽說了這個傳聞,可他們二房知道了也是白搭,二老爺有黑曆史攥在别人手裏,想借着楊宓的醜聞取消婚約,真是想得美,再怎麽委屈心酸,顧婵也得如期出嫁。
而京城百姓更好奇的是醜聞都鬧成這樣了,顧府怎麽不退婚救自家小姐出苦海,人人都在猜測是不是還有更大的把柄在楊宓手裏,迫使他們必須咽下所有苦水爲顧五小姐操辦婚事。
這樣的猜測一傳開,人人都對晔國公府充滿了同情,對楊宓和他老子楊思遠更是鄙視到塵埃裏去,弄得楊家也是整日大門緊閉,家裏家外都一片冷清,完全不像個要辦婚禮的喜慶樣子。
顧昀和顧景哥倆在府學裏也飽受大家慰問,好在還有馬球賽可以幫他們散散心,眼看着五月将要結束進入六月,宮長繼原本計劃等馬球賽打完去自家别院住幾天的計劃也泡了湯,太醫們聯手會診王妃分娩在即,宮長繼哪還有心思光顧着自己玩。
太醫們判斷極其準确,六月初一的淩晨王妃破了羊水,從夜裏直到上午的午時,終于生下一名男嬰,把宮長繼喜得手舞足蹈,重賞了穩婆、太醫和宗人府的人,由管家帶下去安頓休息,轉過身來又請同樣累了一夜和一上午的嶽母及自己母親回房休息,在看過了乳母抱出來的孩子,以及與妻子說了一會兒話後,特别向顧昀借用的白蔻端着湯水進來服侍王妃用餐,趁着這點時間,宮長繼趕緊給宮裏寫折子報喜。
随白蔻過府來打下手的小葉子此時早已跑回晔國公府報喜,老太君和大夫人這一上午早把賀禮備好了,小葉子提了東西又回王府轉交王爺,并以老太君的名義向衍王妃和甯夫人約了明日過府飲茶。
下午顧昀到家時,正好碰到白蔻從郡王府出來,兩人在街上相遇一同進門,邊走邊聊,宮長繼如今是當爹了,顧昀自然是爲他高興的,但白蔻告訴他總決賽的比賽這位誠王爺已經決定退出了。
“王爺原話,要您赢得比賽作爲給王妃和小世子的賀禮,如果辦到了,就免您再送禮物,要是沒辦到,哼哼哼。”
“哼哼哼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他就是這麽說的。”
“那王妃坐月子,他這一個月都不露面了?”
“王妃剛生了孩子,王爺這當爹了在家陪妻兒很過分嗎?難不成您覺得男人注重家庭是很丢臉的事情?”
“我沒這麽說!你想象力不要這麽豐富!”顧昀好似被踩到腳似地跳了一下。
“您的語氣态度都是這麽表示的,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确有其事。”白蔻甩了個鄙視的眼神,但随即又聳聳肩,“不過這不****的事,而是您未來少夫人要不要忍受的事。”
“我真沒有……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我不聽,您不用跟我解釋。”白蔻腳下飛快,甩下世子,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鍾鳴院。
顧昀一臉無奈地看着白蔻跑遠了,心裏覺得好冤枉,他真的沒有那樣想過啊。
晚上顧昀去請晚安時,大夫人拿了幾張女子的名帖和畫像給兒子挑選,問他有沒有中意的。
顧昀給吓着了,敷衍地随便翻了翻就說一個都沒有。
大夫人看穿兒子的态度,也不生氣,讓龐媽媽收好下次退回給官媒,而從她倆對話裏顧昀聽出來送名帖的不是那個熟臉趙七婆,而是換了别人,再細問之下才知那趙七婆已經被除名,不再是官媒了,自然沒有資格來大戶人家留名帖。
不管那個趙七婆被除名的理由是什麽,反正這是個讓人高興的好消息,何況看看她幹的事,協助男方對女方施壓強娶,已經有違官媒道德,現在楊宓這醜聞人盡皆知,趙七婆自然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顧昀回二樓書房給白蔻說起趙七婆的事,兩人樂了一回,然後各幹各的事,等到夜深,洗浴完畢,顧昀又找理由打發了值夜的丫頭,溜進白蔻的房間,大字型趴在她床上,死皮賴臉堅決不走,被白蔻捶了幾拳,但最終還是如願以償地留下來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