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現在梁童聯姻,策反童明俐的計劃可以實行了。”
“這更要命,你真做得到?”
“好難,不能用力過猛,隻能輕輕撩撥,要是梁仲山,他肯定遊刃有餘,換成我,我心裏真沒底。”
宮長繼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馬上又換成嚴肅臉。
“這事還真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這樣勾引她,又娶不了她,真的不知道她會做怎樣的反應,是斥責你是個人渣僞君子,還是中了你的蠱惑爲你做眼線,你可千萬别鬧出一場童明俐悔婚要改嫁你的鬧劇。”
“你就知道說我,你倒是指點我兩招啊,你婚前不也是很會玩的人嗎?”
“我可沒玩過良家婦女,我那些都是風月場上的招數,對正經人家的閨女沒用。”
“嘁,還以爲你真有本事呢。”
宮長繼一下被顧昀的話給噎住,無可反駁,悶頭喝了兩杯酒,吃了幾口菜,啪地放下筷子。
“要不你坦誠一些,跟童明俐說實話,讓她協助你收集情報。”
“不能,童明俐沒有那樣的腦子,她會在生活中露餡的,爲了她好,她最好什麽都不知道。”
“你要她心向着你,可你什麽又都不告訴她,這對她不公平。”
“我怎麽告訴她?我跟她說,雖然因爲家世的緣故,我娶不了她,但我依舊需要她爲我做些事,背叛她的夫家,将他們有用的消息真實地轉告給我?”
“呃……”
“童明俐隻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她連家務能力都不如白蔻精熟,她做不了太複雜的事情,我就給她弄簡單點,她婚後的主要身份就是一個丈夫不育妻子背罵名生活苦悶的翰林夫人,讓她唯一覺得這世界美好的地方就是我,她想念着我,惦記着我,不知不覺地留意着我的一切訊息,當她某天發現梁仲山又要坑我的時候,她會向我傳遞消息。”
宮長繼目瞪口呆,嘴唇抖了好幾下才終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我怎麽會認識你這個臉皮比城牆拐角還要厚的人渣!”
“過獎過獎。”
宮長繼對顧昀嗤之以鼻。
“不管怎麽說,童明俐都是個無辜的外人,你悠着點,給她好好編織一個夢,别半道上夢醒了,惱羞成怒,對你由愛生恨,加上她與你們顧府的親戚關系,一旦她反過來支持梁仲山,倒黴的又是你了。”
“要不這樣,你幫幫我?”
“怎麽幫?”
“當然是制造機會啊,約童明俐出來聚會,我才能見到她啊。”
“安排聚會讓你倆見面,這容易,要不要單獨相處?”
“不要。”顧昀果斷拒絕,“她得如期出嫁,可不能節外生枝。”
“行,讓王妃安排。”
“那你得跟王妃說實話,你小心點,别被趕去睡書房。”
“不要緊,不就是睡書房嘛,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從你身上找回來。”
顧昀做個鬼臉,低頭吃菜。
宮長繼抓起酒壺想添酒,發現已經空了,于是起身去旁邊的條案上換了一壺,給兩人的酒杯裏都添滿了才重新坐下。
“玩弄感情,讓一個原本置身事外的無辜女孩做我們的眼線,想起來總是有些于心不忍。”宮長繼歎口氣,抓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國本之争,出生在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早就與父母家人一道被劃分了陣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連普通百姓都會被卷進來,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顧昀心裏也不好受,爲自己,也爲童明俐。
宮長繼再次歎了口氣,伸長了手臂與顧昀碰杯,兩人都一口飲盡杯中酒,草草結束了這頓晚飯。
散場後,宮長繼回内宅換了衣裳,屏退了下人,向妻子坦誠了要利用童明俐這場婚姻的想法,甯佩蘭大吃一驚,哭了一場,爲自己的小姐妹感到心疼,等平靜下來後,就同意與丈夫站在一邊,在童明俐婚前,盡可能地安排聚會,讓她與顧昀見面。
顧昀回到自己家裏,告訴了父母梁童聯姻的事,顧童兩家也是姻親,大老爺和大夫人自然也開始有所準備。
白蔻随後就知悉了消息,顧二夫人那邊她也會暗自留意。
顧昀更衣完畢,坐在耳房一邊看閑書一邊喝茶醒酒,白蔻坐在下面的地台做些案頭事,安靜的房間裏隻有白蔻撥弄算盤珠子的滴答聲。
不知過了多久,顧昀從發呆中醒過神來,看看并沒有翻過幾頁的閑書,無趣地扔到一邊,擡頭見白蔻還在專心做事,于是起身走過去,甯可看賬本。
次日上午,甯佩蘭就給童明俐寫了賀信送了禮物,問她婚期,并邀請她出來參加隻有準新娘們出席的聚會,一群訂了親的姑娘們正好有共同話題。
童明俐動了心,答應了邀請,甯佩蘭收到回信後,又請丈夫出面,轉告顧昀邀請顧妍參加,她也是年底就要出嫁的姑娘,出席甯佩蘭的這個聚會自然是合适的。
顧昀于是轉告顧景,顧景到家跟母親和顧妍說了,顧妍高興得答應了。
甯佩蘭做事迅速,兩三天的工夫就邀到了好些訂了親的小姐妹,出席的客人們都玩得很高興,有吃有喝還有禮物,甯佩蘭見氣氛鋪墊得差不多了,裝作不經意地提出幹脆把這樣的聚會定爲固定會面,一個月聚上一兩次,這樣也好聯絡感情,也免得将來婚後有的人就此疏遠了曾經的圈子。
這建議一出立刻就得到了大家的一緻響應,于是就此定下,下一次聚會約在半個月後,具體日子看天氣再說,而最近要完婚的姑娘,就由圈子裏共同湊分子送賀禮,并且歡迎互相推薦新人加入。
衆人熱熱鬧鬧地商量了一番細節,還起了一個名字叫石榴會,取的就是石榴在婚姻中所代表的多子多福的寓意,甯佩蘭做會長,并從婚期最晚的人當中挑了童明俐做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