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跑在最前頭,顯然是被身後的衆人追打出來的。
女孩們一片驚呼,忙不疊地放下手裏杯子,展開手帕或者用衣袖遮住眼睛,卻又不遮完全,半露半遮地偷看起這幾個男孩們的身材來。
顧昀自然是最好的一個。
肌肉分明,線條優美,肩膀寬厚,腰間精瘦,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仿佛光用看的就知道他每一寸肌膚都硬硬的充滿了力量,讓人極想上手摸一摸。
雖然那幾個男孩們也不差,可就是比顧昀差一截,這一對比,自然女孩們的目光都緊緊盯着顧昀,片刻都不曾移開,心頭的小鹿蹦得可歡快了。
跑出來的男孩們聽到有女子的驚呼,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站在了草地上,忙不疊地又掉頭沖回小樹林,變成了顧昀追趕别人的情景,而那些人還壞心眼地阻擋顧昀,最後就變成了一夥人在小樹林和草地的邊緣間切磋起功夫來。
女孩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興奮和激動的心情,尖聲地尖叫起來,把小樹林裏的男孩們通通召喚了出來,不管是會武還是不會武的,都加入了這一團混戰之中,不過倒是慢慢地又重新回到了樹林裏。
熱鬧這麽快就結束了,女孩們發出意猶未盡的抱怨聲,樹林裏随即傳出男孩們得意的笑聲,這下倒逗得女孩們一個個紅了臉,紛紛拽着自己的貼身丫頭跑回各自的馬車裏,再不下車。
顧繪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她理解不了這場熱鬧,水貞倒是看了個面紅耳赤,見人群散了,跟着别人一起,把自家小姐也拖回了馬車裏,叮囑她好好坐着,她再去幫白蔻收拾。
白蔻看着突然做鳥雀散的千金小姐們,摸摸自己下巴,對着來到自己身邊的水貞眨了一下眼睛。
“今天這場踏青蠻成功的。”
“啊?”
“你覺得哪位爺的身材最好?”
“自然是我們世子。”水貞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然後才猛然醒悟,趕緊捂住嘴巴,臉上飛起紅雲。
“我也這麽覺得。”白蔻聳聳肩膀,“就算是小鮮肉,也是有質量高下之分的。”
“啊?”水貞完全跟不上白蔻的思路。
白蔻嘿嘿一笑,不再提這茬,揮舞着胳臂喚回晔國公府的下人收拾東西,準備返程。
小樹林裏男孩們陸續穿戴整齊走出來,一個個又恢複了翩翩佳公子的完美形象,但坐在馬車裏的小姐們,透過車窗看到他們,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先前他們光着膀子的樣子,最讓她們記憶深刻的就是顧昀,光是想一想就情不自禁地面上泛紅耳朵發燙。
返程時就不再是按照來時的順序,而是誰家先收拾好就先出發,顧昀本想跟着自家人一塊走,但又被哥們拖走,騎着馬先上了官道。
白蔻檢查完全部的行李,确認每一個生了火的石竈土竈都用水澆熄了,一切無誤後宣布出發,然後她坐在車裏,靠着車廂角落舒舒服服睡午覺。
顧昀騎馬跑了幾個來回,然後借口打馬球累了回自己馬車上休息,顧晨也想上車,卻被趕去顧繪的馬車休息,正好還能讨教兩手棋藝,一路下棋打發時間。
顧晨嘟着嘴去了,顧昀把浮雲交給侍衛栓到車後與棗妮一起,他一上車就見白蔻抱着一個靠墊睡得正香,他馬上靠近,先輕輕在白蔻臉頰上啾一口,才挨着她坐好,伸出胳臂輕柔地将她攬在懷裏,讓她靠在他的肩頭,又将她一隻手握在自己手裏,才沉穩地下令車夫出發。
白蔻一路睡到馬車進了城,車輪走在城中石闆路上的震動弄醒了她,不舒服地挺了挺腰,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卧槽,這破馬車,一定要弄幾個減震器。”
“破馬車?”
顧昀沒想到白蔻居然對他的馬車有這麽大的怨氣,卻也不生氣,隻是覺得有些好笑,低下頭在白蔻臉頰上輕啄了好幾下,讓她清醒點。
白蔻果然清醒了,給吓的。
“您怎麽在車上?”
“我的馬車我不能上來嗎?”顧昀擡手穩住白蔻的下巴,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我還要好好聽你解釋解釋破馬車和減震器的關系。”
“婢子那是說夢話!”
“聽上去不像哦。”
“呃……”白蔻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這本來就是半夢半醒間下意識的大實話,要她再編個瞎話蒙騙過去還真不容易。
“不急,時間充裕,你慢慢編,我等着。”
白蔻那急切卻又啞口無言的表情逗樂了顧昀,攬着她肩膀的手滑到她的腰上,緊緊将她抱在懷裏,盡可能地減輕車身颠簸帶來的不适。
進了城後大家就各走各的了,有什麽話明天到府學再說,出來一天都累了。
白蔻靠在顧昀懷裏不知不覺又打了個盹,顧昀見她困倦得這麽厲害有些心疼,知道肯定是跟工地開工有關,各項事務千頭萬緒全部集中在她這裏,而整個鍾鳴院隻有兩個會寫字的丫頭,她們最多做些抄抄寫寫的文書事,分擔不了多少,隻能累白蔻一個人。
這麽拼命,所圖謀的不過是掙出幾萬兩銀子來好用于他這個世子的婚事開支。
府裏的孩子們都集中在這幾年步入婚齡,公中的錢大部分要支付兄弟姐妹的婚事,白蔻唯有拼命掙錢,才能在将來不至于讓他這個世子的婚禮場面寒酸到惹人恥笑。
馬車回到天水坊,侍衛們解下車後的兩匹馬直接去馬廄,馬車則再從東側門駛入八步巷,顧昀輕輕叫醒白蔻,等她清醒過來整理好頭發衣裳,馬車也正好到了鍾鳴院門外,丫頭們正在門内列隊。
白蔻先下車,轉身服侍世子下車,晴蘭她們一二等的丫頭将少爺迎進去,三等丫頭們随即上車開始清理,将帶出門的行李都搬下來,素嬸在旁邊照應,白蔻交待了幾句話,提腳也回了自己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