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顧婵和她姐姐一樣，是出了名的不會廚藝，本來這也沒什麽，不擅長廚藝的女孩子也不差她們姐妹兩個，但她們以前幹出過讓白蔻做槍替蒙人的事情，京城的圈子裏誰不知道，連這種事都騙，有什麽資格做我的兒媳婦。”
大公主第一個拍着桌子就不答應。
可是驸馬石灏也有他的道理。
“你這樣說也對，可顧婵是晔國公府目前最後一位嫡出小姐，而且她上面還有個庶吉士的胞兄顧旭，是條件最好的女孩，我們若不娶，她就會嫁别人，這是我們眼下能與晔國公府連上關系的最好時機，看在姻親的面上，琦兒就能去晔國公府做客，才有機會與顧昀來往，我們的女兒嫁一個國公世子最是般配不過，京城最好的世子就是顧昀。”
“難道爲了琦兒嫁顧昀，就要犧牲我們珉兒的幸福？那個顧婵何德何能嫁我們的人家？她有什麽讓人稱道的賢德才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你說怎麽辦？顧昀和珉兒關系維持得不錯，兩人現在也算是好哥們兒，可光他倆親密有什麽用？男孩之間的交往做母親的本來就管不了太多，隻有借姻親關系才能讓我們琦兒在晔國夫人面前經常走動。”
石天珉和石天琦兄妹見父母快要吵起來了，連忙兩邊安慰。
“爹娘，你們别激動，萬事好商量。”石天珉執起茶壺給父母倒茶，“讓孩兒娶顧婵是個好辦法，不然就隻有從顧景那頭下手，他也是嫡子，而我們家與他年齡合适的隻有庶出的妹妹，隻怕顧景的父母不會同意。”
“也對，顧景是顧府三房唯一的嫡子，他的父母肯定是給他娶嫡女的，庶女不要想嫁他，不管怎麽說他和顧昀是同年的少年舉人，他們哥倆現在就夠格娶九卿和宗室嫡女，若是下次春闱再上榜，弱冠進士，在殿上直接向聖人開口求娶公主，聖人都會一口答應，次日就會傳遍京城變成美談。”石灏端起茶杯潤潤喉嚨，“我估計顧大夫人就是打這個主意，所以才放話要等下次春闱後再給顧昀訂親。”
“照你這樣說，若是顧府不改變主意，我們琦兒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所以我才說讓珉兒先娶顧婵，顧旭和我同在翰林院，有了姻親關系，我也能與他多來往，說不定還能把他拉攏到我們這邊來，像他這樣年輕有爲的進士最有價值。”
“顧旭娶的是平州甘氏的嫡女，他那個内兄甘宇文不是也在翰林院，你跟他關系怎麽樣？”大公主問道。
“不熟，甘氏族人在京城有不少人，甘宇文帶着顧旭進了那個圈子，沒有人推薦的話，我連邊都沾不上。”石灏說着，目光又瞟向了兒子。
“所以，孩兒娶顧婵，就進了晔國公府的圈子，對家裏更有利，我們終于不用一直在外圍轉圈。”石天珉毫不猶豫地說道，對他來說，娶哪個女人做妻子都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有特别喜愛的姑娘。
“珉兒，這對你太委屈了。”大公主心頭眼中滿是心疼。
“不要緊的，娘，晔國公的後代雖然現在都走了文官路子，可他們在軍方依然有影響力，他們的二太爺就手握重兵，拿下晔國公府對我們很重要，孩兒在婚事上受點委屈算什麽，顧二夫人童氏也是書香世家出身，想來顧婵的家教必然不差，不至于盡不到嫡長媳的職責，隻要她做到了這一點，其他的都可以不計較。”
“可終究還是委屈你了，本來應該給你娶一個心意相通志同道合的女孩才是上佳。”
“爹，娘，哥，你們别自顧自地說這麽熱鬧，人家顧婵會不會嫁進來都兩說呢。”石天琦從旁插嘴，“要是那個顧旭有了人選我們就又晚了一步。”
“琦兒說得對，我們先别說得這麽熱鬧，等我明日在翰林院先打聽打聽。”石灏沖女兒贊許地點點頭。
“動作可要快，顧旭要是已經相中了别人，我們還能叫珉兒娶他們顧家的庶女？那也太丢我的面子了。”大公主叮囑道。
石灏向妻兒保證明日一定向顧旭打聽清楚。
待到次日傍晚，顧旭從翰林院下值回來，就向母親轉告了白天石驸馬請他轉達的話，有意做個兒女親家，就是不知女方意思如何。
二房本就一直想高嫁顧婵，石天珉是大公主的嫡長子，正屬于聯姻的範疇，可是二夫人又覺得畢竟是姓石的，已經出了宗室的圈子，要知道三房顧妍是有可能嫁宗室子的，那邊還是庶女呢，沒道理自己的嫡女連九卿或宗室子弟都嫁不到。
顧旭隻說了石驸馬頗受聖人器重，至于石天珉的在府學的功課情況得問顧昀，其餘的他也說不出有用的信息來。
二夫人坐在房裏想了一夜，覺得還是暫時放到一邊，再從她所中意的圈子裏好好找一找，是不是真的沒有合适的人選了。
顧旭聽了母親的話，倒也沒說什麽，回到翰林院後碰到石灏，隻說還要寫信與父親聯系，看看父親的意思，這麽大的事母親一個人做不了主。
石灏雖然聽出來這是拖延之詞，卻也不好催促，客氣幾句兩人就分開了。
晔國公府裏，一天下來，這事不知道怎麽地被二房的下人傳了出去，偏偏工地上的進度穩定下來後，白蔻就沒有再天天過去監督，而是又專心打理起府中事務和天水坊現有的生意，因此這新鮮八卦就進了她的耳朵。
等顧昀一回來，借着飯後休息的空閑時間，白蔻轉告給了他。
“石天珉想娶顧婵？沒聽他說起過啊，消息是不是傳錯了？”
“不會有錯的，昨晚上旭大爺回到家裏跟二夫人提起此事，二房的下人親口傳出來的。”
“他們這什麽意思？想得寸進尺？”
“您和石天珉不是好哥們麽？您若是還是親妹妹，石天珉肯定樂意娶回去，這不是您沒有麽，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改娶五小姐，那是府裏現在唯一的嫡出小姐，石天珉又是大公主的嫡長子，他們的嫡長媳要求嫡女出身很正常麽。”
“隻怕這婚事不單純呢。”
“哪裏不單純？”
“裝傻？”顧昀一副看透白蔻耍心眼的表情，瞥她一眼。
白蔻轉轉眼珠子，和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