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主子也算是性情寬厚,那行,那就把白蔻算一個經手人。”
“可以,接送貨這頭,就我跟白蔻兩個經手人,不能再加人了,否則肯定出亂子。你跟我交接,我跟白蔻交接,白蔻去安排車夫跑腿,你覺得怎麽樣?”
“完全可以,反正我倆在府學天天見面,有事也好直接說,不然中間要是多隔了幾個人,傳個話都能傳走樣。”
“就是啊,人多嘴雜就容易出事,好在白蔻嘴嚴,不講人閑話,有事我們倆個互相講清楚了,我回家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明之弟,看在白蔻勤快能幹的份上,你就不要和她生氣了,她不滿意你在美人身上花錢太多,也是爲了想順利完成皇後和太子給的兩個大單,隻要做成了,你就得到了兩筆穩定的長期生意,你鋪子的名氣和口碑也會打出去,禦用洗浴清潔用品的名氣,對你的生意多有利啊,你說是不是?美人嘛,暫時冷一冷又不要緊的,反正又跑不掉。”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就是煩她說話的口氣,跟老媽子似的,見着我就是錢錢錢,經常在我跟美人說話的時候跑來打斷我,煩都煩死她了。”白蔻編顧昀的瞎話,顧昀也編白蔻的瞎話,都是爲了取信眼前人的戰術。
“好了好了,别再抱怨了,等那大車行多接送幾趟貨,你手頭寬裕了,你倆就不會再爲錢的事吵架了。就好比這一百兩,你可以給白蔻拿去買原料,也可以自己留着給美人買金飾,這夠買一套了,或者再多攢點買一套嵌寶的,保管你的美人愛死你了,拿棍子打都趕不走。”
“喲,這麽懂?”
“你身邊才隻有一個美人,自然不懂女人是怎麽回事,等你多養幾個美人,你就知道了。”
顧昀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毛,“好啊,等過幾個月,手上攢到錢了,我再買一兩個美人玩玩,再多了就不行了,我院裏房間少,人太多住不下,爹娘也會有意見的。”
“這容易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美人年年都有,嫌老人膩了,記得淘汰換新就是了。”
“哦?難道美人宴上那些輸掉的美人本來就是不想要的?”
“有一部分是這樣的,打扮得漂漂亮亮故意輸掉這還算是念舊情了,起碼給曾經寵愛過的女人留了一身的私财,但更多的時候懶得這麽麻煩,剝幹淨換身布衣,直接叫人牙子領走的也不在少數,那些昂貴的金銀首飾正好留給後面的新人。”
“嗬,這倒是省錢的好法子。”
“你還真以爲每個美人身上都是嶄新的東西?不要那麽實誠啊,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長知識了,長知識了。”
顧昀笑呵呵地給兩人斟滿酒,舉起酒杯與石天珉碰了杯,一口飲盡後,将桌上的銀票和地址收了起來。
傍晚顧昀回到家裏,把白蔻叫去書房,将東西給了她,讓她去安排接貨和送貨的事情。
“不知道是什麽貴重貨物,神神秘秘的。”
“故意找開門做生意的大車行來接送貨物,這是掩人耳目的招數,貨物肯定是尋常包裝,隻有發貨和收貨人知道裏面是什麽,越是這麽平常才越是無迹可尋,運輸違禁品的典型方式。”
“啊?!違禁品?會是什麽?”
“一切朝廷專營的商品都是走私泛濫的緊俏貨,但是貨包的大小與價值無關,韋謙少爺從鴨池坊查抄出來的黑火藥,多半就是以這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手。”
“石天珉說他的貨一輛車就夠,但要空車去接,直接送貨上門,中途不許接别的生意,這麽謹慎小心,肯定價值不菲,就是不知道是什麽。”
“急什麽,遲早有一天會讓您知道的,現在不告訴您,是因爲您還沒有得到他們圈子裏的普遍信任。”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有普遍信任?”
“等您吃慣了這送貨的甜頭,吃到再也放不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得到普遍信任了。”
“這錢真的來得挺輕松,而且你也有一份,你也要小心拿習慣這種錢。”
“如此美味的糖衣炮彈,自然是把糖衣吃掉,把炮彈還回去。”
“啊?!”
“以前您是受到妥善保護刀槍不入的金貴少爺,往後您有各種把柄捏在别人手心裏,還請萬事小心。”
“不怕,我出事你也跑不掉。”
“您要自己作死,婢子第一個送您上路。”
顧昀肩膀一抖,摸摸自己脖子,“你說話是越來越大膽了。”
“這叫坦誠。”
“坦誠是吧?”顧昀想起中午石天珉跟他說的那些話,擡手捏捏白蔻的臉頰,“說,你昨天跟绯香到底編了我多少瞎話?”
白蔻一點也不驚訝地聳了聳眉毛,“绯香果然還是把婢子賣了,就知道她的嘴不可靠,下次見到她正好借題發揮一下。”
“你想怎樣發揮?”
“自然是指責她惡意挑撥離間我們主仆關系,婢子拿她當姐妹才跟她講點真心話,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害得婢子回頭就被少爺責罵,身心受到傷害,這筆賬算在她頭上理所應當,對吧?”
“那你想她怎樣做來撫平你的身心創傷呢?”
“她一個身無長物的丫頭能賠什麽,就叫她賠個千八百兩銀子咯。”
“……我還以爲你是真體貼她。”
“婢子好歹是侍候世子的管事,這身份地位難道抵不上千八百兩的賠償金?”白蔻微微歪頭,略有些小得意的輕笑。
看着白蔻這厚臉皮卻又充滿調皮機靈味道的樣子,顧昀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口幹舌燥,舔舔嘴唇,在白蔻反應過來之前,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白蔻給吓了一跳,這小公狗怎麽随時就進入狀态,但她想掙脫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因爲反應慢了半拍,牙關瞬間被撬開,口腔領地被長驅直入,好在還算溫柔,隻是進來轉了一圈就出去了,然後一直在唇齒間糾纏,過了好一會兒顧昀才放開她。
“我的管事受了委屈,賠個千八百兩的金子都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