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讓鮮不垢的鄰居們搬家,自然要給予優惠條件,房屋改建和搬家費她都會付的,畢竟把住宅改成作坊本來就要花錢,也就不在乎多付幾筆了。
如果三間宅子能連起來就可以把中間的一間專用來做成品倉庫和銷售,兩邊的一個做家事皂一個做香皂,原料從後門進入,生産與家居生活完全分開。
但這種布局就極易被人攻擊原料問題,若是被人惡意造謠鮮不垢用廢油生産家事皂以外的商品,商譽就完蛋了,所以才要先下手爲強,叫這一片有影響力的地痞搞定大衆輿論。
計劃都很美好,隻看能不能實現。
從鮮不垢出來,見時間還早,白蔻叫上那兩個侍衛一塊去街上吃點東西。
三人穿小巷抄近路往十字大街走,經過了不少工匠鋪子,白蔻很有興趣地看着這些忙忙碌碌的工匠們,冷不防地就看到了爲她制作廚房案秤的鐵匠鋪,正想上前打個招呼時,就見鐵匠的兒子從屋裏拿了一個嶄新的案秤遞給一個顧客,那人檢查完畢後包起來走了。
白蔻立刻打馬過去,笑眯眯地給向他們問好,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就先主動講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鐵匠一家頓時就吓壞了,不等白蔻追問他們就全招了。
當初定制案秤的時候有約定,除了白蔻,他們不能爲别的客人制作案秤,而他們這樣偷偷售賣已經有些日子了,尤其這半個多月他們的生意更好,因爲白蔻的案秤在冬狩營地出了名,顧客都是追這個名氣而來。
白蔻聽完他們的陳述,也沒當場發作,隻是叫他們準備好這一個月的賬簿,她明天再來找他們聊天,然後招呼身後兩個侍衛依舊去街上享用了一番美食才回府。
回到府裏一切正常,隻是大少爺房裏的事在下人之間傳開了,爲了未來的大少奶奶着想,那兩個懷孕的通房要被送去别處靜養。
向來清高不問事的大少爺也是難得出一樁八卦的人,所以下人們都在談論此事,再沒人提起劉瓊玉和她家人,一切都如白蔻所說,隻要有新的八卦就會讓人們立刻忘了之前的。
午休之後,白蔻又收到嚴伯派人送來的字條,運冰車後天過來,要确保冰窖是全空的,不然搬冰的工人進進出出,要是有什麽珍貴食材受到損失就可惜了。
白蔻看完字條就往冰窖跑,帶着她的手下到冰窖裏再三檢查,派人去東廚房說一聲,告訴他們明天要把架子清空。
沒有别的問題後,白蔻又連忙返回鍾鳴院準備做點心。
走着走着,天上又飄起細碎的雪花,這麽冷的天,人人都更願意蹲在暖和的火盆邊,沒事都不往外走,既然四周沒人,不怕被人看見,白蔻調皮地伸出舌頭接雪花玩。
正玩得高興,突然腦後生風,熟悉這種詭異風聲的白蔻本能地彎腰躲避,迅速靠牆并觀察周圍環境。
在她身後偷襲她的居然是三個陌生的老婆子,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粗大的洗衣錘,地上還扔着一個大麻袋。
“這是有備而來嘛!跟蹤我多久了?怎麽?想把我打暈了扔枯井裏?真是膽大包天呢,知道我會功夫還敢偷襲我。”
“你個小賤人,竟然敢慫恿我們少爺清理老仆,你以爲你有多了不起,一個下賤官婢,去死吧!”
那三個老婆子偷襲失手也就不管不顧起來,大喝一聲,揮起洗衣錘就砸向白蔻。
“你們這種廢物,活該被清退!”
白蔻根本不和她們對打,用語言撩得她們更加火大後,她提起裙擺撒腿就跑,但又不是落荒而逃,而是有意地控制着速度,引她們在身後緊追不舍。
氣昏了頭的婆子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白蔻在把她們往陷阱裏帶,直到舉着棒子追着她跑進了冰窖的院子。
“救命啊!她們要打我!”
白蔻張牙舞爪大喊大叫,然後閉了嘴,驚訝地看到冰窖裏沖出來一群東廚房的廚子,冰窖的媳婦子們目瞪口呆地站在牆邊。
“吃了熊心豹膽了?哪個敢跟我們白蔻管事過不去?”
“那三個婆子,我不認識她們,走路上就拿棒子敲我!”
見着自己人,白蔻馬上挺直了腰杆子,指着後面追來的三個婆子大聲指控。
婆子們見大勢不妙,才驚覺上了白蔻的當,面色大變,就想趕緊離開。
廚子們比她們更快,越過她們堵住了冰窖的院門。
“想往哪跑?!”
“哪個院的下賤婆子,膽大包天,居然膽敢以下犯上!”
“少跟她們廢話,拿下她們拖去大夫人面前請她主持公道!”
白蔻揮舞着手臂下令道。
廚子們得了命令,卷了衣袖紛紛撲向那三個婆子。
“你們敢動一下試試!我們夫人回來繞不了你們!”婆子們背靠背站在一塊,揮着手中的洗衣錘,色厲内荏地喊道。
廚子們立時有些遲疑起來。
“你們退下,免得連累你們,守好院門,放跑了她們唯你們是問。”
白蔻知道公中下人與各房主子的直屬下人之間那種微妙關系有時候挺讓人糾結的,她自然不會讓廚子們爲難,他們惹了事沒人保,她鬧一鬧不要緊,反正有世子撐腰。
廚子們面露愧疚之色,包圍圈散開了一些,将院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不是要打架麽?來呗,我要讓你們還能走着出去,我的姓就倒過來寫。”
白蔻提起裙擺一角掖進腰帶裏,嚣張地沖她們三人勾手指。
“來呀,别傻站着,要是慫了也沒關系,跪下磕三個響頭,說三句自己是狗娘養的,我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諒你們。”
這三個老資曆的婆子多少年沒受過這樣的氣,臉紅脖子粗地高高舉起手中大棒,大喊着一起沖向白蔻。
(作者的話:今天成績上漲得還可以,那就再來個第六更吧,大家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