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的手上本事沒有妙兒老道,那丫頭原來是真的拜師學過,家裏就是爲了讓她候選丫頭時有一門能叫主子看上的手藝,不過眼下瓊玉随便捏一捏也挺松快。
晚飯還沒上桌,顧昀閑來無事,抓了瓊玉的左手在自己手上看。
瓊玉嘤咛一聲,伏在了少爺肩上,滿面羞紅。
“爺~~~”
“嗯。”
顧昀含糊地應着,大拇指在瓊玉的手指上來回摩挲,瓊玉心裏如小鹿亂撞,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瓊玉一雙手也生得很漂亮,皮膚白皙透亮,指節很長,此刻因爲洗了蔻丹和磨短了指甲,倒看出甲床是可愛的圓形,這樣的手必得留長了指甲再塗上顔色才更顯得雙手細長如蔥,如今打回原形,自然就暴露了這小小的缺點。
“倒是一雙美手。”
“爺~~~”瓊玉得了贊美,又喜又羞。
“據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過來,站我面前,我要好好看一看。”
瓊玉被少爺拉着左手,就走到他左邊站着,顧昀的手指馬上伸進她的袖口,順着手腕摸了進去,瓊玉晃了一下,差點就軟了腿。
因爲少爺在卧室睡覺,不知幾時醒來,她們四個一等丫頭就連解手都不敢,一直在自己地盤守着,這麽久了,瓊玉正有點犯藥瘾,皮膚敏感得不行,顧昀隻是輕輕在手腕上摩挲幾下,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顧昀眼睜睜看着瓊玉雪白的手腕變成了漂亮的粉紅色,體溫也發燙起來,整個人站都站不住,搖搖欲墜的樣子,反惹得他玩心起來,一會兒摸臉一會兒摸手,瓊玉被他勾得渾身難受,一下子蹲了下來,雙手搭在少爺大腿上,淚光盈盈地求饒不止。
就這時候,隔着氈簾,門外二等丫頭們疊聲報晚飯送來了,随後就掀簾進來,等看清室内環境,丫頭們頓時被吓了一跳。
就見瓊玉蹲在少爺腿邊,眼裏帶淚地求饒,乍看上去就好像是少爺趁着四下無人輕薄了瓊玉一般。
丫頭們不敢吱聲,默默地打開食盒,麻利地把桌子擺好就迅速告退,回廚房轉告白管事。
在白蔻前幾次的整頓下,鍾鳴院的丫頭們再沒有給包括己誠堂在内的外人講過少爺的八卦,她們看見了什麽要說也隻能說給白蔻聽。
瓊玉看着丫頭們走了,知道她們肯定管不住自己嘴巴,這樣也好,讓人疑心猜測少爺碰了她,對她更有利。
堂堂國公世子,想對身邊的丫頭做些什麽,哪個丫頭膽敢反抗呢。
“爺~~~”瓊玉可憐巴巴地望着少爺。
“還不站起來侍候?還想蹲到什麽時候?”顧昀玩興熄了,就變臉了。
瓊玉隻得奮力慢慢站起來,而她的手又正搭在少爺大腿上,一個借力,就好似充滿暗示性地按揉了一把,顧昀一下子就繃緊了大腿肌肉,睨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口菜。
等到瓊玉站直了,靠向桌邊給少爺布菜,顧昀那閑着的左手突然就摸到她屁股上,還用力地揉了幾下。
瓊玉嬌吟一聲,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腦袋還差點磕到桌腿。
顧昀被她這激烈的反應吓了一跳,再看瓊玉坐在地上受驚過度眼淚汪汪的柔弱樣子,任何男人看見都會生出憐惜之情,于是叫她起來打發下去休息,今晚不用她侍候了。
瓊玉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行禮告退,出到廊下,寒風一吹,一直壓着的藥瘾如浪一般翻湧上來,腿軟得邁不動步子。
扶着欄杆吹了好一會兒的風,感覺有了些力氣,瓊玉三步并兩步,匆匆忙忙跑下台階往前面院自己屋裏去,進了門反手闩上燈都不點先脫衣裳,再翻出藏在床頭的香粉往脖頸上抹去,心裏想着一定要想辦法通知家裏一聲,還是多花些錢尋些口服的藥來,正好****下在茶水裏給少爺服用,等他上了瘾,這鍾鳴院還怕不是她的天下了。
好不容易爽過了這一回,瓊玉從極樂世界回到現實之中,腦子清醒過來,福至心靈,想到一個現成的理由。
美輪出嫁,她們這些新來的姐妹送些禮物豈不是情理之中,既然要送東西,自然是給家裏送信的絕好借口,況且也該叫家裏知道自己現在管着少爺的飲食茶水,他們才能放心地去尋藥。
打定主意後,美輪就在黑暗裏放松地歇息着。
顧昀一個人坐在前廳裏吃了飯,轉去卧室叫妙兒侍候洗手漱口。
妙兒和飛花也才剛從廚房吃了晚飯回來,聽說了先前二等丫頭們帶回去的新鮮八卦,心裏正憤憤呢,不免說了兩句瓊玉的閑話,卻見少爺居然放了瓊玉回去休息,根本沒要她侍候用餐,咽下那又羨又妒的情緒,急急忙忙分頭做事。
顧昀歇過了,出門給長輩們請晚安,趁這空檔,妙兒與飛花到書房找晴蘭八卦,接着又轉去後頭找白蔻聊閑話。
對這種事白蔻聽過就算,并不往心裏去,而且她們這明顯的酸味兒她也着實不想摻和,聽她們抱怨一通就完了,隻是淡定地吩咐飛花準備好明日世子出門會客的衣裳,明天十五,有元和宮的法會,還有怡寶郡王府的約會。
姑娘們見白蔻淡定,沒辦法再跟她說下去,發洩完了情緒就都散了,往抱廈去與美輪美奂她們聊天。
顧昀見過長輩回來,見正房廊下無人,他馬上閃進通往後罩樓院子的角門,聽見抱廈裏傳來的笑聲,貓着腰,順牆根進了白蔻的屋。
白蔻正撥着算盤算賬,核算這半月來世子的賬目是否錢賬相符,眼角瞅見桌邊有人也無心理會。
顧昀耐心地在邊上站着,看白蔻撥算盤子,等到她算完一頁,翻到下一頁準備繼續算時,顧昀搶了她的筆,将算盤上暫時的總數謄抄在一張白紙上,然後把白蔻從椅子上拉起來,拖了她就往卧室走,在床上坐定。
抱廈那邊的說笑聲,在白蔻的書房裏都能聽見,加上夜晚房間的燈光會把人影印在窗紙上,所以想好好說話就必須遠離窗前,書房底牆那邊擺着都是架子,不是說話的地方,哪有卧室裏舒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