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查驗身份,那個左耳瘤的家夥根本不是馬球場的雜役,這讓宮長繼等人大吃一驚,他們一直以爲那人是專門在馬廄侍候的。
這個身份的問題其實就是個小騙局,兩頭騙,馬球場的人以爲他是馬球隊的雜役,少爺們以爲他是這馬球場的雜役,他在中間走來走去殷勤地提供茶水照料馬匹,正好借此便利給人和馬下藥。
黃彬領着侍衛們把對方全部抓獲交給武侯審問,他騎着馬得意洋洋地走到正對看台的圍欄前,笑嘻嘻地向對面的軟腳蝦們做鬼臉。
顧昀和宮長繼忙着喝水,不搭理他。
白蔻當着一群人的面,把她從水槽裏找到的假麥給了武侯,證據确鑿,武侯帶來的人馬就将嫌犯全部提走送官。
校場總管和馬球場管事在邊上連連緻歉,顧昀和宮長繼都無心跟他們計較,應酬了幾句就打發他們走了,看台上最終隻剩下了他們自己人。
“我就說有問題!我的隊伍怎麽可能會慘敗!上次大輸也肯定是被他們下了藥!”宮長繼端着茶碗,想起今天這倒黴事就憤憤不平。
“行了行了,趕緊喝飽了水回家睡覺去,明天再去好好打聽打聽他們都坑過哪些人。”顧昀拍拍宮長繼,拎起大茶壺給他又倒滿了水。
“就是就是,這個隊伍以前聽都沒聽說過,誰知道有沒有外圍莊家在趁機拿我們賭錢。”黃彬把馬交給自己的侍衛牽出去,他直接翻圍欄到了人前。
“靠這種手段來赢錢,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看我不弄死他們!”宮長繼火大地咆哮。
“小點聲小點聲,我們這還有女孩子呢,宮少爺給自己留點好形象。”黃彬搖着雙手笑得賤兮兮的。
“女孩子?!”宮長繼首先望向對面女子看台,那邊早就沒人了,“哪來的女孩子?”
“昀哥,有人說你家丫頭是男的哎!”黃彬壞心眼地挑撥。
看台上的衆男人們頓時一陣好找,才發現白蔻不知幾時坐在了看台最高處的角落裏,雙手托腮,居高臨下望着他們。
“你坐那麽遠幹什麽?下來下來。”顧昀沖白蔻勾勾手指。
白蔻噘起嘴,坐着不動。
“昀哥,雖然她是你的丫頭,但是我們這裏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黃彬咧嘴,嘿嘿一樂。
“黃小少爺,你幹嘛老幫她說話?”宮長繼半眯起眼睛,好像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的竊笑。
“宮小少爺,你家小丫頭也是随便挨着一群男人坐的?”黃彬馬上還擊回去。
“喲,沒看出來,黃彬少爺懂得體恤人的哎,小男孩長大了。”宮長繼倍感欣慰似的,一副長輩對晚輩的口吻地說道。
“昀哥,宮叔叔欺負人。”黃彬眨眨眼睛,馬上就成了一個滿腹委屈的可憐模樣。
宮長繼捂臉敗退,雖然大家年齡相仿,但他輩分大,真不想背上個長輩欺負晚輩的名聲。
顧昀沒吭聲,探究的目光在白蔻、黃彬和他的侍衛們身上來回移動。
見他這種眼神,黃彬微微縮了縮脖子,沿着看台台階就要往白蔻那邊移動。
“你倆背着我幹什麽好事了?”顧昀眼睛一瞪,語氣陰沉地問道。
“什麽也沒幹,就是聊天,發現挺投緣的,嘿嘿。”黃彬幹笑,眼神飄忽。
宮長繼一臉看到了有趣八卦的表情,留意到顧昀和黃彬的侍衛們全都在東張西望假裝不知情。
“明之,看來我們在場上被人當猴耍的時候,看台這邊也發生了有趣的事情呢。”
“哎呀,就是一點小口角嘛,回了家告訴你,大庭廣衆地說出來,傷人聲譽的。”黃彬撓撓頭,含糊地說道。
“聲譽?!”
顧昀和宮長繼面面相觑,然後馬上恍然大悟,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場地對面空無一人的女子看台。
“白蔻,這次又是别人招惹你?!”顧昀猛地站起來,目光嚴厲地望着還在高處坐着一動不動的白蔻。
侍衛們趕緊左右扶着自家少爺,拉着他重新坐下。
“昀哥,不要有什麽事就罵自己人好不好?傳出去還以爲你給人出頭是想娶人家呢。”
黃彬有些氣惱起來,蹬蹬蹬,幾步上了台階坐到了白蔻邊上,擺出支持這邊的态度。
宮長繼見勢不妙,放下茶碗,連忙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看來這邊出的事情比較大,現在我是長輩,聽我的,都先不要吵了,侍衛們四下看看有沒有外人在偷聽。”
衆侍衛們馬上行動起來,分頭繞着看台走了一圈,沒有外人在,但出于謹慎他們并沒有回到看台上,省得聽太多哪天不小心自己說漏嘴帶來麻煩。
馬球隊的球手們也主動移到看台另一邊去,不聽少爺們談論千金小姐們。
宮長繼也拖着顧昀爬到看台高處。
顧昀眼睛一瞪,黃彬乖乖讓位,把白蔻身邊的位子讓給顧昀,他挨着顧昀坐,宮長繼挨着他坐。
“到底怎麽回事?說。”顧昀看看白蔻,又看看黃彬。
白蔻緊閉嘴巴,假裝自己是個悶嘴葫蘆。
“你們在熱身的時候,童明俐和葉君婷來了。”見表哥好像生氣的樣子,黃彬開口解釋。
“咦?她倆居然來了?上午沒看見她們還以爲不會來了。”宮長繼爲了緩和氣氛,插嘴接茬。
“帶了點心來的。童明俐讓丫頭送的雞蛋糕,白蔻說做得不好,給侍衛們吃了。”
“然後呢?”
“然後葉君婷也派丫頭來送東西,你們都知道的啊,完美小姐哪有不找茬的,這不就發生口角了呗。”
“她送了什麽?”
“不知道,沒要,聊得不愉快,收人家東西幹什麽。”
“就是這點口角?”宮長繼覺得好沒意思,一腔熱情洩了氣。
“隻是口角?沒有打架?”顧昀的關注點顯然和宮長繼不一樣。
“怎麽會打架?!”
黃彬和宮長繼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