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的心研,眼淚已經布滿了她的整個臉頰。徐筝在心裏想,心研估計正在心裏悔恨,責怪自己,怎麽會犯這樣嚴重的錯誤。他很想安慰心研,告訴她沒事的,可他知道自己現在即便是大聲的與她說話,她也是聽不到的。
想到這裏,徐筝便将手伸出來,他想撫摸心研的額頭,可他總感覺,他與她之間像是隔着某種屏障,是無法逾越的障礙。徐筝一直覺得心研把他想的太好了,他總覺得自己沒有心研想象的那麽好。有時候,他總是勸心研忘記心中的那根刺,可是徐筝自己心中的那根刺呢?他也沒有忘記,又怎麽能去勸說心研忘記曾經那些痛楚的經曆,将那顆已經插進心裏很久的刺給抹除掉呢?
或許心研一直覺得徐筝已經将那顆深紮在内心的刺給拔出了,可是真正想想,徐筝心裏還是會存在一定的芥蒂,這确實是一件不可否認的事情。
但不管怎樣,徐筝都想讓心研将這件事情給忘記掉,可是該怎麽做呢?自己現在已經不在她身旁了,也不能像平常一樣,當面的勸說她了。這件事情讓徐筝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忽然徐筝想到那位老者所說的一句話,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曾經的那個世界,而自己曾經那個世界的人,可以通過夢境看到自己。然後徐筝心裏邊就開始想,自己何不進入心研的夢裏,來勸解她呢?
當一個人過于悲傷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就會讓自己進入夢鄉之中,心研也不例外,很快躺在床上的心研就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而屋外的母親也躺在沙發上休憩了。
在夢境之中。
徐筝再次看到了那個随風而舞動的女孩,正如徐筝第一次見到心研時的感覺一樣,就是那種最純真的喜歡。
“研。”
心研聽到一句熟悉的聲音,轉身一看竟然是徐筝。
真正看到徐筝的那刹那,心研愣住了,她本身完全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那句她聽了很多年的聲音,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她慢慢走到徐筝的身旁,他們兩個人互相擁抱了。
“對不起,我真的很恨我自己。當時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也是我母親後來告訴我的,就是曾經母親與王鳴之間還有段經曆。”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的,母親也是剛剛才來這裏的。”
徐筝聽到心研這樣說後,笑了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我隻是知道母親與王鳴之間曾經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曆,但具體是什麽樣的經曆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來告訴你。”心研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将這件事情告訴徐筝,因爲他總覺得自己有些事情是不應該瞞着徐筝的。
徐筝用手輕輕地堵住了心研的嘴,對她說,“何必糾結于這些事情呢?我們不用去深讨事情本質的過程,它已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們應該時刻往前看,不應該總是留戀過去,你說是吧!”
心研望着徐筝,他總是能說出一些很有哲理性的話語,講解的方式又不像那些哲學家說的那麽生硬,他總是會用一種更加溫柔的方式來告訴心研,讓心研每每聽到這些時,既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同時又很容易接受,不會産生反感。
“那你呢?因爲我而結束生命,隻因爲我聽到了母親說的那段經曆,剛好這些經曆又與曾經的自己夾雜到了一塊,正是因爲這些,我才選擇那種方式輕生。後來想到了很多人,我最終選擇放棄,想陪母親回去看看,而你就真的是陰差陽錯的接觸了那個大玻璃杯,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很恨我自己。”心研說這些話時,既帶着些懊悔,又帶着傷感。
徐筝将心研攬在自己的懷裏,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那樣靜靜的擁抱着。
他隻跟心研說,“研,你要明白我真的不介意這些事情的,可是你不一樣,你不能一直活在悲傷裏,你還要繼續勇敢的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心研隻是認真的聽着徐筝所說的話,此時的她是多麽想永遠的讓自己躺在徐筝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