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同意徐筝的決定,況且徐筝的父母很少會勉強他做一些事情。徐筝與心研計劃回到沈陽,選一個安靜的小區,購置一套屬于他與心研的住所。原先租住的房子也該退掉了,是時候回去了,雖然徐筝與心研現在都沒有什麽正式的工作,也都不必急着回去,可他們還是想要盡快将這個住所給選好,然後裝修,随即就可以開始搬家了,同時也就舍去了曾經租住的那個房子。
不過有時候父母也會有些許的不舍,很多父母都希望,孩子能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們又不想讓孩子委屈自身的心願。其實,有時候他們自己也都很矛盾,糾結于某些選擇,可最終徐筝的父母還是很通情達理,畢竟他的父母也知道心研外婆的事情,也知道心研與自己家的緣分,所以父母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去找尋屬于的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與父母道别後,他們就離開了家裏,坐上了回沈陽的列車。
回到沈陽,那個曾經租住的房子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在這裏,房間的家具上都落下了一層塵埃。
他們放下随身攜帶的行李,就開始打掃房間,他們希望能将房間打掃好,讓它煥發着生機,能重新顯示出一定的朝氣。
很快徐筝就開始選擇住所,他想在這裏買上一套屬于他與心研的住所,這樣他們就不必一直租住别人的房子了。徐筝也和幾個曾經大學的朋友聯系了,讓他們幫自己挑選一個合适的位置,最主要的要求是,希望一個能離市區不太遠,又相對安靜的小區。
後來某天朋友給他來了一個電話,意思是給他找了一個叫做“詩意栖居”的小區,聽說裏邊居住的都是文藝青年,剛好徐筝也是寫書的,在這裏可以繼續完成自己的第二本書,同時也可以讓心研在這裏進行療養。
徐筝後來去看了那家小區,順道拍了一些照片,回來之後,放在電腦上給心研看。心研對這個住所很滿意,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在裝修時,在客廳裏邊購置一個流水線的燈飾,可以将其放在靠近沙發的位置,這樣她可以一個人在家裏看電影時,借着忽明忽暗的色彩。而徐筝的要求也很簡單,他隻是希望可以給自己購置一個書架,畢竟幾年來,徐筝這邊也購買了很多本書籍,剛好可以整齊的擺放在這個書架上。
時間或許真的如沙漏中的沙子一樣,嘀嘀答答地流逝着,走的很快,讓人都來不及回想。
同樣是在那天,徐筝給家裏邊打了電話,打給了老爸。打這個電話時,人是在醫院裏邊,也就是今天,心研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爸,心研馬上就要生了,我現在在醫院裏邊。”徐筝說着這些話。
“哦,那我跟你媽這幾天過去吧!順便還可以幫你們照看一下孩子。”老爸在電話裏這樣說着。
徐筝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很多時候他并不是太想麻煩家裏。
“那真的麻煩你們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跟家裏人說這些事情,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沒有,隻是感覺現在也不能在家裏照顧你們。反而遇到一些事情,還要你們過來幫忙。”徐筝之所以這樣說,還是會有一絲的不好意思,畢竟他曾經也沒有照顧過孩子,這還是第一次,而且是剛出生的孩子。
“說這些幹什麽,既然我們同意你們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走,那你們不用太考慮我們。不說了,我跟你媽說一下這件事情,這幾天我們就準備過去了。”說完老爸就将電話給挂掉了。
徐筝獨自一人站在醫院的走廊裏邊,愣了一會兒後,就徑直走到了病房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就抱着剛剛出生的孩子出來了,遞給徐筝。徐筝輕輕地将這個小生命抱在自己的懷裏,看着他那還沒有睜開的眼睛,忽然間覺得自己的肩上多了一部分責任
當徐筝再次看這個小孩時,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小孩的輪廓上,他覺得這個小孩與自己沒有一絲的相似。想着想着,護士就将這個小孩給抱走了,并對徐筝說,“你進去看看你的老婆吧!”
徐筝聽完護士說完話後,并沒有急着先進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心底不知道被什麽給紮了一下,有一種很刺痛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的到來并沒有太深的意義。很簡單,還是曾經說的那種心痛,就像一根刺一樣,會紮在人的心頭。曾經他以爲自己可以很簡單的接受這件事情,以爲第一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關聯。可當這一幕出現在自己的心頭時,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暈繞于心頭。尤其是當看到那個小生命時,他忽然又了一種很欣喜的感覺,可注意到那個小生命的輪廓與自己完全不一樣時,就會有一種很不平靜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無法釋懷。
緩了一會兒後,他便開始進入産房裏,看到躺在床上的心研,滿頭都是大汗,身體也顯得很虛弱。看到這種情形時,剛剛在門外的那種想法完全沒有了。
他微笑地對心研說,“你好好休息,我等會給你帶回來一些補營養的東西。是一個男孩。”
心研欣慰地笑了一聲。
“那就好。”心研帶着虛弱的語氣說完這句話。
“你放心最近我爸媽也會來,幫忙照顧孩子,倒時候你就在家裏邊好好休養。”
心研點了點頭。
徐筝知道此時的心研肯定很累,就示意她不要動,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
徐筝後續這兩天都在醫院裏邊守護着心研,照顧着她的起居,同時也會去産房裏邊看看那個小生命。
徐筝的父母很快就來了,他開着來這邊買的上海大衆去接父母。
剛在飛機場等到父母出來,老爸便問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呀!”
有時候徐筝自己都覺得老爸比老媽還要唠叨。
“是男孩。”徐筝漫不經心的說了這句話。
“好啊!”老爸說着這句話,老媽也附和着。
當天徐筝将自己的父母帶到住的地方,收拾好行李後,徐筝便對父母說,“你們今天晚上就不用去醫院了,我自己呆在那裏,明天你們再過來吧!”
本來徐筝的老爸還想晚上就去看看自己的孫子,被兒子這麽一說,就隻能等明天了。
徐筝這樣說是有一定原因的,因爲他想趁着明天白天的時間,去做一個親子鑒定。當他面對心研時,并沒有那種感覺,可隻要是面對那個剛剛出生的小生命時,尤其是看到那個面龐的輪廓,與自己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時,他的内心便五味雜陳,所以他決定去做這個親子鑒定。
本來徐筝想要帶自己的父母出去吃個晚餐,可他們想要自己在家做點,然後出去溜達溜達,讓徐筝趕緊去醫院照看心研。徐筝便一個人走向車庫,開上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徐筝這次去給心研帶了一本書,是《平凡的世界》,因爲徐筝聽心研說過,自己一直想要看這本書,卻沒有時間。徐筝想到剛好這幾天有些許的空閑時間,就想把這本書給心研帶去,讓她利用這幾天空餘的時間來看看這本書。同時徐筝還帶去了老媽爲心研熬的湯。
走進心研的房間,徐筝便對心研說,“我給你帶來了我媽給你熬的湯。”說着說着,徐筝就開始爲心研盛湯。
“謝謝了。”心研客氣地說着這句話。
“我還帶了一本路遙寫的《平凡的世界》,你不是一直說沒有時間看這本書,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說着說着,徐筝将那本書給放在心研的床邊,順便将湯遞給了心研。
晚些時候,徐筝與心研就借着微弱的燈光各自看起了書籍。
第二天,本來徐筝是想要開車回去接上自己的父母,當他正準備起身回去時,看到他們已經站在了房間裏。徐筝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就已經将地址給他們說了。
然後,老媽就讓徐筝回去休息會。
跟心研道完别後,徐筝就徑直走出了房間。
徐筝從房間走出後,直接進到另外一個房間裏,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小生命,便于旁邊的那名護士交談了起來。
“我想提取這個嬰兒的脫落細胞,可以嗎?”徐筝本身就是一個帶着點文藝範的人,說話的聲音也很柔和,這也就使得那位護士很容易答應他的要求。
果然不出所料,那位聽完徐筝說完話後的護士,很快就答應了。然後就拿出了拭子,輕輕地放進了嬰兒的口腔中,等一切完畢并包裝好後,護士就将東西遞給了徐筝,徐筝向那名護士微微地笑了一下。
那名護士沒有問徐筝具體是要做什麽,因爲根本不需要問,那名護士就完全可以猜出來,徐筝需要這個東西的目的是什麽。
徐筝心裏邊很明白,阿明現在并不在這座城市裏,從上次他從北京回來時,與阿明通的一個電話,他已經知道阿明回老家了,如果去阿明的老家找他,這種情況就變得不太可能。即便是與阿明通電話,阿明也并不一定就會将他現在的地址告訴徐筝,所以徐筝也就不想做這樣沒有什麽太大意義的事情,就想着賭一把,直接去找那個王鳴教授,反正這個人也是有50%的可能。
徐筝在心裏這樣想着,緊接着就驅車再次去了曾經的母校,到了學校門口,他在值班室登記了信息後,就開車進到學校裏邊。看到曾經的母校,很多畫面瞬間再次浮現于自己的腦海裏。
正因爲徐筝知道這個教授,而且曾經這位教授與徐筝在很多觀點上都有過很多交流,所以徐筝怎麽也想不到這位教授會做這樣的事情。進入那個辦公室,雖然說現在是早上,可徐筝仍然看到,在這個空曠的辦公室裏,隻有王鳴一個人在那裏,還是那個有點秃頂,肚子微微凸起的男人,不要看這個男人的外表,事實上這個男人的很多想法都與衆不同,這也就是爲什麽徐筝在某些方面會跟他有很多的交流。
那個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所以徐筝徑直進去,王鳴沒有太注意周邊的情況,因爲畢竟他是這所學校的教授,如若是在平常,學生進入這個辦公室都會事先敲門的。因而徐筝冷不丁的進來,王鳴并沒有注意到他。等王鳴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徐筝快速的從那接近秃頂的頭上,狠狠地連根拔起兩三根發絲。痛的王鳴叫了起來,這時王鳴往身邊看了看,原來是徐筝,他不自然地眼神流露出異樣的表情。
但這種表情不是因爲上次那個事情後,所表現出的驚慌失措,反而是一種窮兇極惡,王鳴惡狠狠地說了句,“徐筝,你要是再這樣,我也就不客氣了。”
徐筝并沒有理會這個叫做王鳴的教授,他甚至帶着鄙夷的神色。
沖他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對我不客氣,我們還沒完,我先去确定一件事情,後續我還會來,我們的事情還沒完。”
出了王鳴的辦公室後,徐筝的心情并不平靜,他很希望這個結果是偏離的,同時他也希望這個結果能與自己的對上,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有曾經心研對自己說的,那個所謂心頭的刺。
他去了那家很正規的檢驗中心,此時的他已經無心觀察周圍的環境,很快就辦完了手續,将兩者的東西交給他們後,他們就開始做檢驗了。徐筝在外邊坐着,默默地等着,他閉上雙眼,想睡也睡不着,隻是在幹等。心裏煩躁極了,因爲他不知道結果是否能如自己所願。
當工作人員将結果給徐筝看的時候,徐筝頓時懵了。他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并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