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筝看到心研這樣,很心疼。直接跟她說,“研,直接将你的工作辭了吧!在家好好休息。”
心研默默地點了點頭。
徐筝去了心研的公司,替她将辭職的手續給辦理了,并将心研的東西給帶回到家裏邊。
心研每天似乎都像是有心事一樣,也不跟徐筝說。徐筝有次要幫心研蓋上毯子,心研直接将他給推開,還罵了一句,“你滾開。”然後伴随的就是心研接下來一陣陣的哭聲。
徐筝什麽話也沒有說,自那之後,他開始睡在客廳裏。
在這段時間裏,徐筝每天都很少出門,都在家裏照顧心研,照顧她的起居與飲食。他會利用心研休息的時間,繼續趕自己的第二本書。上次從北京回來之後,那位沈晴編輯經常跟他詢問,第二本書的完成情況。徐筝每次都會同沈晴講,正在創作中。
其實,每次跟沈晴講完後,徐筝第二本書基本上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沒有任何的進展。時間久了,他就會用心研休息的時間來進行接下來的創作。有時候,徐筝做好中午飯,叫心研過來吃飯,她剛吃幾口,就将碗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或許是因爲這讓她想起了,那天晚上杯子從手中滑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的往事。
然後她就會一個人默默地回到床上,繼續躺下。
徐筝看到這樣的情景,有時候會有點怨言,可他又不能說些什麽。然後就會将地上的碎渣子給清理完畢,順道将餐具給洗刷完。看到床上躺着的心研,徐筝就又開始了自己第二本書的創作。
剛寫了不久,就聽見心研的嘔吐聲,心研馬上就跑去衛生間,測試之後,她帶着痛苦的表情從衛生間走出來。
站到徐筝面前說,“我懷孕了,可能不是你的,我們之前一直都處在安全期做那些事情,每次也都有相應的安全措施。有可能是你的好朋友阿明或那位人渣教授的。”心研用很虛弱的口氣說着這些話。
徐筝聽完心研說的話後,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着什麽心事。
“我們分手吧!我無法再面對你,我也不會允許你來接受我的,你也不用可憐我,我沒什麽好可憐的。這段經曆我必須用時間的過渡來忘記它。”心研努力的讓自己恢複力氣,說着這些話。
徐筝不明白心研爲什麽這樣說,他知道這次的經曆心研很難将它給忘掉。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會離開的,他們曾經走過很多美好,曾經的心研一直都在支持着自己,他不可能因爲這樣的事情,就放棄心研。
“我不會與你分手,你現在遇到困難,我更不應該離開你的。是,你需要一段時間,來将這件事情給忘掉。可以,我會等你的,等你将這件事情給忘掉。”徐筝說道。
“你爲什麽非要這樣呢?我外婆曾經被别人強暴,直到去世都沒有再嫁,自己一個人将母親撫養成人。我母親喜歡的那個人,在知道她懷孕的情況下,果斷的離開。母親曾經很恨這個男人,時間讓母親過渡了那段經曆,母親漸漸地從那種記憶中走出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嫁。所以我從小就沒有爺爺和父親,應該說從我的口中從來沒有喊出過這兩個字。”停頓了一會兒,心研就繼續說道,“而我現在被兩個人給強暴,還懷孕了,他或許不是你的孩子。同樣他們也不是我愛的人。筝,我喜歡你,可我覺得自己沒臉再與你相守下去,而且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在你心頭也會成爲一根刺,你覺得你自己能将它給忘掉嗎?”
“我不在乎,我在乎是你這個人,即便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同意你打掉的,我們可以撫養他,甚至将來我們結婚後,還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同時撫養他們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徐筝不放棄的說着這些話。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網上第一次聊天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曾經問你,我是否還應該相信愛情或婚姻,也跟你講了我曾經的經曆。當時你跟我說,我應該讓自己充滿希望,要去相信還有更好的愛情與婚姻在等着我。正是因爲這樣,我仍然相信,即便現在遇上那件事情,我對這句話沒有絲毫的動搖。我知道你對我的愛情以及你剛說的關于婚姻,都是真的。可我不想在牽連你,你可以遇到更好的,我這朵花已經敗了。或許我外婆、母親和我都會有一樣的經曆,也許這就是什麽冥冥之中所謂的預言吧!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盛開的花,追尋你更好的生活。”心研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氣說着這些話。
徐筝站了起來,輕輕地抱住心研,說,“我不許你說你這朵花敗了,我會讓你這朵花重新綻放。而且,你懷孕了,你怎麽就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會與你結婚的,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有與你外婆、母親的經曆,而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一個人走完自己的一生,我要成爲你一生的守護人。”
徐筝與心研互相擁抱着,心研的臉頰背對着徐筝,聽着他說完這些話,徐筝或許不會看到,心研的眼淚正順着臉頰慢慢地滑落。
心研此時冰冷的心被徐筝給慢慢的融化了。
心研默默的坐回到那個已陳舊,租住這個房子時,就有的那個紅褐色沙發上,在想着一些事情。徐筝看着心研的步伐,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他也就轉過頭繼續在電腦鍵盤上開始敲擊起來。
其實,徐筝的這些話并沒有真正的觸動心研,隻是有種很奇特的力量,讓心研無法拒絕徐筝,甚至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或許,存在兩個人心中的某根刺是很難清除的。
于心研,她很難忘記外婆與母親曾經的經曆,這些經曆是她從小就感同身受的,雖然外婆與母親都給了她很多的關愛,隻是心研有時候就在想,她們或許都将微笑的面貌留給了她,卻将心中的那份痛楚深深的埋在自己心底。因而她們的往事與心研自己所經曆的往事,都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底,她很難讓自己從中走出來,或許她已經被自己的思想潛移默化了,覺得自己就應該與外婆和母親走一樣的路,或許這就是她的人生。她沒有拒絕徐筝,隻是她看着徐筝溫和的臉龐,聽着他所說的感人的話,讓她無法釋懷,畢竟她是愛徐筝的,所以她才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試着接受,努力忘記那些往事,可是她或許不知道她所努力的忘記隻不過是暫時。
于徐筝,他所在意的應該是心研肚裏的孩子。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能和一個肚裏懷上的不是自己孩子的女人結婚,都是一件無法容忍的事情。徐筝雖然和心研說了那些暖心的話,并不能說明徐筝就能将這根刺給徹底的拔除,他或許同心研一樣,都選擇了暫時的忘記。對于心研唯一的是感謝,感謝畢業的這兩年,心研給了他很多的幫助與支持,他的第一本成功出版,得到了很好的銷量,給他帶來了一定的版稅。正是因爲這份感謝,使徐筝不能在心研遇到困難時,而選擇離開她。心研說,她自己這朵花已經敗了,他很不同意這句話,他相信心研是可以從這段往事中走出來的,重新綻放自己。正是因爲這份信念的存在,使徐筝相信心研是會做到的,所以他不會離開心研,任何事情都是由不可能變爲可能的,所以他會讓心研接受自己,會作心研一生的守護人。
這樣的兩根刺同時存在對方的心中,可他們并沒有拒絕對方,雖說這有可能隻是暫時的,但畢竟他們互相都深愛着對方。這樣的愛,能讓他們暫時的忘記,那麽刺也就不是永恒的,他們或許會突破這道魔障,将存在于對方心中的兩根刺給徹底的忘掉。
那天晚上,昏黃的燈光下,徐筝依舊在電腦鍵盤上敲擊着自己的第二本書,他基本上會在自己的腦海中有了某種思路後,就會開始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擊着自己的文章。而此時的心研在沙發上想着某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當徐筝看到心研已經睡着時,就沒有打擾她,靜心的寫着自己的第二本書。甚至當心研醒來時,徐筝已經沉浸在自己的第二本書創作中,當心研在昏黃的燈光下,睜開睡眼惺忪的眼,徐筝也沒有注意到她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不知道爲什麽,心研從沙發上站起來後,徑直的走到廚房裏邊,開始做起晚飯來,因爲她看到徐筝正在專心的創作,也就沒有打擾他,就徑直的走到廚房裏邊,開始爲他做晚飯。
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心研已經将晚飯做好了,還煮了湯。她走到徐筝旁邊,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說道,“晚飯我已經做好了,我們開始吃晚飯吧!”等吃完之後,你這邊再開始繼續寫。
徐筝聽到心研說的話後,轉頭看了看心研,還是與曾經一樣的微笑,就像當年他與心研同時在“詩意栖居”那家咖啡館喝咖啡時,心研轉頭的那個畫面,徐筝看到的是一個微笑的女孩,與他當時創作《憧憬中的喜歡》這首歌曲時,在他腦海中所想象的那個女孩的場景是一樣的。當徐筝還坐在電腦桌旁時,他覺得心研已經從曾經的那個經曆中走出來了。
徐筝應了一聲,“好的。”
便跟随在心研後邊,走到餐桌旁,徐筝看到心研做的飯菜,與他曾經在上學時,經常去的那家川菜館吃的老三樣是一樣的,還多了一個湯,心研幫徐筝盛了飯和湯,他們便開始吃着。
過了一會兒,心研說道,“筝,我後來想了想,我覺得我應該在懷孕4個月時,通過抽取羊水進行親子鑒定。如果孩子是你的,你還接受我的話,我會跟你在一起。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是不會讓你接受這個殘缺的我,我心裏很希望你能遇到下一個你憧憬中的女孩的模樣,也希望你之後能有更好的生活。”
徐筝重重的将筷子放在盤子上,他在心裏想着,看來是自己猜錯了,心研并沒有從這段經曆中徹底走出來。其實,徐筝也有心研說的這方面的擔心,隻是當他想到曾經的美好,想到心研對自己的幫助,對自己的支持,他很快就将這種想法的念頭給去除了。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我說過我會成爲那個守護你一生的人。不管你是否能夠徹底忘掉曾經的那段經曆,我都會陪你走完後續的一生。”不知道爲什麽,徐筝在說這些話時,很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擔心,或許這是他一直堅持的原則和想法。
說完這些話後,他便起身,再次走到電腦旁邊,在網上搜索着關于抽取羊水進行親子鑒定的資料。
通過抽取懷孕4-5個月的孕婦羊水,提取胎兒的脫落細胞,再将其脫落細胞内細胞核的DNA提取出來,作基因排序和圖譜。再采集男方的細胞,如血液、口腔、毛發等細胞,提取DNA作基因排序和圖譜。但這種鑒定方法是有一定的風險性。
徐筝看着電腦上的信息,他并沒有仔細去看前邊的内容,隻注意到最後邊的一句話。
這種鑒定方法是有一定的風險性。
看到這裏時,徐筝想了很多,其實在他沒有去查詢資料時,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了決定,他是不會允許心研去做這個鑒定的,因爲他真心覺得這個鑒定沒有什麽意義。而在他與心研說的話中,已經說明了這一點。再次看到這個有風險的情況時,他内心就已經非常确定了。
他徑直走到心研的身邊,說,“做這個親子鑒定是有一定風險的,我不會同意你做這個親子鑒定的。而且我已經說過了,不管結果是你所說的哪種結果,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在這種時候,我是無法離開你的,我想好好的照顧你,帶你走出這層陰霾,讓你這朵曾經的花重新綻放起來。你應該相信我,相信愛情或婚姻,相信我會是那個守護你一生的人。”
心研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覺得徐筝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已經完全不應該再去反駁什麽了。
“隻是......”心研吞吞吐吐的說着。
“不要再說了,我們好好的吃飯。”說着說着,徐筝站起來,拿過心研面前的碗,爲她盛湯。